可皇帝不许锦衣卫私下暗查四位小主的缘由是什么,玉拾却想不明白,于是她又问了罗恭为什么?
罗恭为玉拾解惑道:“皇权之争,每朝每代皆有,这是身为皇族的无奈,也是身为一国之君的悲哀,在尚相安无事之际,皇上不准锦衣卫多加深入,是为了不让事情演变到……见血的程度。”
不想见血?
可楚国虽已立了太子,公主可以略去不计,但那两位实力不差的皇子,又怎么可能略去不计?
不争不抢,和平接位,这是每朝每代君王所奢望的,可又有哪一朝哪一代的君王真正做到了这样的平衡?
玉拾突然觉得上辈子的她很是幸运,因为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她有无数姐姐妹妹,哥哥却只有一个,直到国亡家破,也没有这些为了皇权而自相残杀的惨剧发生。
然罗恭话中隐晦未尽说明的真正意思,无非是在说,一旦锦衣卫深入四位小主中间去,那便也说明事情演变之剧烈已然到了皇帝不得不介入的严重程度,也就是该见血的时候了!
如此一来,在此之前,皇帝自然不许锦衣卫私下去查哪一位皇子公主,所以罗恭的指挥司里可以有附马爷、太子妃、皇子妃们的所有归档情报,却绝对不能有半点关于那四位小主的归档情报。
而玉拾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她查了,且将四位小主都查得彻底。
玉拾虽有些心惊自已犯了皇帝的大忌,但也没怎么慌神,毕竟她查过浩英公主朱蓉与太子朱萧间的往来关系,除了她自已及连城以外,也就现今罗恭晓得,无论是连城还是罗恭,她都相信两人不会害她,所以她很快便淡定下来。
继而想到罗恭先前让她要给他一个漂亮的答案,玉拾不禁道:
“这般说来,东西两厂也是与我们锦衣卫一样,不得私下暗查四位小主?”
得到罗恭点头肯定之后,玉拾又问:
“但是大人,你不是要卑职就附马爷被刺杀一案给一个漂亮的答案么?倘若这其中真的涉及公主,甚至与太子也有关,那卑职是查还是不查?”
罗恭道:“你的意思是,你已经查到其中的关联?”
玉拾道:“卑职倨先前所查得情报,心中大略有了关乎此案的一些关联。”
罗恭微敛了眸光,端起茶杯轻呷一口后,便示意玉拾说说。
玉拾却没有立刻道出,而是颇有顾忌道:
“卑职所推测关联十分大胆,查公主与太子时已是犯了皇上的忌讳,这会再多加揣测说出来更是……”
更是什么,玉拾没说,罗恭却听明白了,这“更是”的后面无非就是性命一条,甚至累及家人族人。
罗恭道:“这里只你我二人,只要你说得确实有理,本座自当……自当进宫亲自向皇上禀明,本座相信皇上自有定夺!”
有了罗恭这一句话,玉拾便安心许多,也不是她不信罗恭,只是罗恭时常这般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用这样的法子,她也抠不出他嘴里的想法。
虽然这想法不过是罗恭那颗复杂脑袋里的一小角所思,但能得知他这么一点点心思,玉拾便觉得底气多了一些,事情说话也便顺溜得多,当下便直言不讳:
“卑职先前让连城去查过公主与太子,得知两位小主表面上往来虽与其他皇亲差不多,并不频繁密切,但除了明面上的时节过年时的过府相聚,暗下公主更是通过太子妃时常给太子传递消息,相信大人对太子妃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吧?”
罗恭点头,他确实有所了解,朱蓉与太子妃姑嫂情深,这在楚京几乎是公开的事情,谁都知道,并不稀奇,但玉拾话中所指却明显并非这一点,她的重点放在“传话”之上!
罗恭道:“太子妃未嫁入太子府之前,便是与公主私交极好的闺中密友,有了这一层掩护,倒是无往不利。”
罗恭这话已然认同了玉拾所得情报,也是因着之前他归档太子妃情报时,对太子妃与朱蓉往来密切的异状有所察觉,但因着钟清池之前尚活得好好的,更因着皇帝朱元对锦衣卫、东西两厂的限制,他也就没再加多查探。
这会听玉拾这样道来,罗恭先前对朱蓉与太子妃间的异样状况也得到了解释。
有了罗恭的认同,玉拾便也是尽数道出:
“先前卑职虽查过太子,但终归能查得的情报有限,又因着卑职终归有所顾忌,所查时间不长,所以许多事情,卑职也只是摸了个大概情况,并未全然摸清,但在之前一段时间里,连城曾与卑职提过,他查到太子门客中有一个谋士在楚京暗下频频活动,所活动的对象还是楚京中无人在仕的富贵商人!”
罗恭神情一凛道:“富贵商人?”
玉拾点头道:“没错,当时连城再顺着去查这些富贵商人时,却糟到了多方阻拦,明的暗的都有,明的卑职尚知一二,都是钟尚书的人,但暗的卑职尚未能查出来,便忽而得到黑衣人给卑职送来的字条!”
再然后就是在第二次给她送字条的那个雨夜里,玉拾追赶黑衣人,却让另一个黑衣人差些要了性命之事。
第二次的字条里也没什么重要有郊的内容,大概是在重复第一次的字条内容,只是多了一句“杨柯要跑了”的话。
现今在玉拾想来,这个给她送字条揭发北一所总旗杨柯与东厂档头汪净勾结背叛她的黑衣人,其用意实在不得不令人深思。
罗恭这会想的也与玉拾差不了多少,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