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满眼怒火地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巨坑,将牙关咬地咯吱作响。
进攻还是撤退,是摆在他面前一个急需做的决定。
最终,鞑子首领沉沉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大声道:“兄弟们!急需往前冲!”
骑兵们听到这个命令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下的马蹄略有些踟躇。
“没听到老子命令是怎的!都给老子往前面冲!”鞑子首领一挥马鞭,身下的骏马嘶鸣着一跃而起,越过深坑,到达城墙底下。
其他立功心切的鞑子见状,亦如法炮制,落到了城墙对面。
这个角度,箭弩射击不到。高立直耸的城墙恰成了一道最好的保护屏障。
“呲!呲!”箭弩在一次对准鞑子士兵射去。
这次不等鞑子首领嘶吼,越来越多的骑兵冒着被射中的危险,往城墙地下跑。
还有那边跑,边扛着云梯,往前用力抛去。
城墙底下的鞑子接到云梯后,立刻将其竖起,待城墙地下聚集了约莫一百多个鞑子之后,这些仗着自己身强力壮的鞑子们,开始攀着云梯,往城墙上爬。
他们身披铁甲,头戴刚硬的头盔,身上裹着一层厚厚的油布,可以抵御巨石的袭击,也可抵御滚烫的油攻。
“城墙下面已经架起了十座云梯!”薛永怡走到城楼门口,看着外面的情形道。
“放心吧。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何伯实在是见不得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忙出声安抚道。
“还有法子?”薛永怡不由面露疑惑。
“与鞑子斗争多年,咱们若只有这个斤两,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何伯望着城墙之上,身姿如松,坚毅如磐石的面具男人,忍不住回忆起往昔那些艰难的腥风血雨岁月。
薛永怡抿了抿唇,不在说话。
今日的所见所闻已绝非她的见识所能描述出来的。
她于战役、斗争一行所知甚少,在原本的大纲情节设置中,对于这一块也是一笔带过。
然而兰舟显然是个对于此块极有研究的人,不然不会在短短五年的时日里,建造起了这个集进攻和防御于一体的城楼,还以一己之力,做出这些关卡和武器。
薛永怡忽然有些好奇,兰舟在穿进这个小说之前,和自己是否身处一个时代,做什么职业的,或者学习什么专业的。
然现下显然不是询问这些的最好时机。
她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暂且放下,密切注视着场中的一举一动。
就在此时,城墙上的永安王发话了,“进攻。”
“是。”侍卫们发出整齐划一的回答。
那排弓箭手忽然往后撤去,露出他们身后的士兵来。
手戴牛皮手套,右手持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左手提着铁通,铁桶中盛着漆黑的树脂油。
士兵们先将树脂油沿着云梯倾泻而下,然后将手中的火把对着云梯抛去。
那火把沾染树脂油立刻噼里啪啦燃烧起来,发出浓黑的烟。
鹤√葑由削沧邮勘的口鼻,使他们用手捂住口鼻,待他们反应过来要灭火时,云梯上面一截已被大火烧了个干净,火势继续往下蔓延,眼瞧着便要烧到那些士兵身上。
他们虽然裹着油布不怕火烧,然而云梯的长度已到达不了城墙之上。
鞑子士兵们见状,心有不甘地往下爬。
何伯跑到城墙上瞄了一眼,又退回到城楼里面,看着薛永怡,得意道:“小丫头,见识了吧?咱们大懿兵,可厉害着呐!”
薛永怡脸上露出笑容,“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何伯呵呵笑着,对于她的回答显得极为满意。
城墙下面,进攻再次受挫,鞑子首领显得颇有些焦虑。
他仰起头,挥刀面对着城墙之上的面具男子,“缩头畏尾的大懿乌龟,你们有本事下来跟老子正对面打一场!这般耍雕虫小技,不过拖延时间而已!总有一天,爷爷会将你们杀地片甲不留!”
“哟!这么快就失去理智了。这届首领不行啊!”何伯仿佛欣赏猴戏般看着鞑子首领宛如泼妇骂街之举。
蟋蟀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儿。
鞑子首领越是气急败坏,他们便越开心。
想想之前被他们杀地惊弓之鸟那段时日,就觉得今天简直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
城墙之上,面具男子宛如一棵青松,屹立在天地之间,对于鞑子首领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蟋蟀。是时候考考你的箭法了。”城楼内的软榻上,兰舟忽然出声,低沉而坚定地说道。
蟋蟀眼眸一亮。
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兰舟话中之意。
他将背上的弓箭取下,放到身前,将弦拉至最满,搭上弓,透过墙洞,朝鞑子首领瞄准。
“个狗`娘养的!”鞑子首领奇迹败坏地挥刀往城墙劈去。
“嗖!”地一声破空猎响,一只箭矢从只有碗口大的城楼黑洞中射出,朝着鞑子首领径直而来。
“首领小......!”最新发现那支箭的鞑子士兵忙出声提醒,然那个“心”字尚未出口,箭矢已经没入鞑子首领的咽喉,并穿过脖颈,钉到他身后另一个鞑子士兵的头盔上。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无论城墙之上还是城墙之下,所有的人都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蟋蟀则欢呼雀跃地宛如一个孩子,激动地跑到兰舟身旁,高兴地大叫道:“兰舟哥!我射中了!射中了!”
然后他跑到薛永怡跟前,脸上泛着兴奋的红潮,“薛大夫,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