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经梳洗妥当,准备歇下。
楚玉凝吩咐丫头拿了件披风,给自己披上,决定去前院一探究竟。
“郡主,内院只怕已经落了锁,这么晚出去......”丫头面带难色地看着楚玉凝。
“那便回禀舅母,就说我有急事。”
丫头不敢反驳楚玉凝的话,忙另遣了个小丫头去向宁氏禀明此事。
宁氏知晓楚玉凝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欣然将府中令牌给了丫头,让她交给楚玉凝。
有了令牌,楚玉凝顺利地来到外院。
问了小厮,寻到兰舟所在的院落,才踏进院门,就闻到空气中散发出一丝丝酒味。
兰舟一旦饮酒就会起满身的疹子,整个人也难受的厉害。
他这是抽什么风!
在这个紧要关头,以这种方式作践自己!
楚玉凝胸口溢出一股怒气,面上露出凶恶之相,一脸气势汹汹往兰舟所待的房间里走去。
“哗啦!”她用力推开房门,刺鼻的酒气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屋子里没有点灯,一片昏暗,楚玉凝借助微弱的月光,看到桌边坐着一个黑影,正仰头,将一个酒壶,往嘴里灌。
“你不要命了!”楚玉凝疾步走上前,劈手欲从他手里夺走酒壶。
谁知他捏地极紧,恁她如何用力,都紧攒着壶柄,不松手。
“松开!”楚玉凝握住壶嘴,以命令的口吻道。
兰舟屈起拇指,轻轻一拨,将她的手从壶嘴上剥下,仰头将酒壶倾倒一空。
“你究竟在发什么疯?”楚玉凝冲着他咆哮道,拿起桌上空了的酒壶,“啪”地一声,用力摔到地上。
“郡主?发生何事?”屋内的动静,引起屋外暗卫的警觉,一队暗卫动作迅捷地出现在屋里,躬身问道。
“将灯点着,把屋子里的酒都搬走,请大夫。”楚玉凝冷声吩咐道。
“是!”暗卫齐声应道。
一人上前划着火折,点燃油灯,一个将空着的酒壶,还未启封的酒坛,兜在怀里,欲往外走,被兰舟扯住了衣角。
“将酒...放下。”兰舟一脸红疹,目光迷离,身姿摇晃,口齿不清地说道。
楚玉凝往他脖子,手臂等处看去。
原本修长白皙的脖颈,此刻红彤彤的一片,爬满了红疹,胳膊、手背上亦然。
他这副模样,全身上下,裸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丝完好的,瞧着颇有些渗人。
就连那些见惯场面的暗卫们,心中也是暗自一惊。
唯有楚玉凝,仿似一无所觉般,只颤抖着手指,指着兰舟,险些将嗓音喊破地冲他尖声叫道:“你究竟喝了多少酒!难道不知道自己一喝酒就会起疹子,再严重还会发烧么?你来金陵可是为何守护我与安哥儿的安危的,现下变成这副模样,你可对得起父王的嘱托!”
众暗卫看着歇斯底里的郡主,和耍着酒疯的兰少将,不由面面相觑。
“酒!酒!”兰舟迷离着双眼,嘴角露出迷醉的微笑,从暗卫手中抱过一个酒坛,拆了酒封,仰头便往嘴里倒。
“把酒坛给我抢下来!”楚玉凝一边对暗卫吩咐道,一边恨恨地上走上前,双手用力抱着酒坛,“你想将自己喝死不成!”
兰舟用猩红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用力一挣,楚玉凝未曾防备之下,被他拉着往前倾去,“噗通”一声,撞到了他身上。
“你疯够了没有!”她用手抓着他的衣襟,冲着满身酒气的他,大喊道。
今晚的兰舟于她而言,是那般的陌生,前后三辈子加起来,她从未见过他这般野蛮、固执、放纵、堕落的一面。
兰舟神色不耐烦地用胳膊大力将她推开,退得她后退脚步踉跄,后退了好几步,若非身后有个暗卫眼疾手快地从身侧抓住她的胳膊,扶了她一把,楚玉凝极有可能被他推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一番折腾下来,楚玉凝已然气喘吁吁,却对兰舟束手无策。
她沉默着喘了几口气,眼睁睁看着兰舟将一大坛酒,仰头灌了下去。
倾洒而出的酒液沿着红肿的脖子往下流去,在昏黄的烛光下,反射出点点荧光。
“将他劈晕。抗到床上躺好。”楚玉凝有气无力地对暗卫吩咐道。
“是。”两个暗卫一前一后将兰舟夹击在中间,一个做出夺他酒坛的模样,一个伸出手刀,往他脖颈劈去。
兰舟只顾着护酒坛,使得背后那暗卫,轻易得手。
他两眼一翻,身子摇晃着往下倒去,被身后的暗卫接住。
两个暗卫合力,扛起兰舟,扶到床上,平躺好。
楚玉凝走到床前,看着他紧闭双眼,剑眉拧起,似在忍受极大痛苦的模样,心中又是气氛又是隐隐作疼。
“吩咐丫头端热水来。再遣两个小厮进来。”她声音冷然地吩咐道。
一个暗卫应声出去,没一会儿,院中服侍的丫头端来热水。
“下去吧。”
丫头应声下去。
楚玉凝背转过身,让暗卫守在一侧,对两个小厮吩咐道:“将他衣裳剥了,全身上下,用热水擦洗一遍。”
若非酒醉之人泡热水澡会导致酒气上涌,醉地更厉害,她真想直接命人将兰舟扔到浴桶里去。
小厮依言行事。
将兰舟衣裳剥掉之后,不由暗自吸了一口气。
楚玉凝不用看就知晓,兰舟现下是很情状。
只怕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片肌肤是好的。
俱红肿一片,上面爬满了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