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苏氏吓得魂儿都飞起,忙从地上爬起,将楚玉凝搂进了怀里。
鲜血很快便渗透衣裳,沿着刀刃汩汩流出。
苏氏一手揽着楚玉凝,一手替她按着胸口,双唇哆嗦,泪如雨下。
“你......”她实未料到这一幕,一时情难自已,语不成句。
楚玉凝双眸凝着苏氏,轻轻摇了摇头。
“我的儿!”苏氏只觉得肝胆俱裂,痛不能当。
“柳姨!”楚玉凝对着逆光走进的华服女子,虚弱一笑,细声唤道。
短短的一瞬,她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脸上血色腿尽,白得宛若透明。
那般虚弱至极的模样,仿若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无助又可怜地缩在苏氏怀里。
“哎哟!这是怎么了!”宁王妃走到近前,才瞧见楚玉凝胸口竟插着一把匕首,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再料不到,楚老太太竟会对自己的亲孙女儿动手!
“祖母要杀母亲,我不准......”楚玉凝声音低低地,似忍着极大的痛楚。
“你这孽障,尽在这胡说八道!”楚老太太因着这句话,气地胸口发疼,眼前阵阵发黑,险些背过气去。
“玉凝你受了伤,柳姨带你去看大夫!”宁王妃只从这短短的两句话中,便猜到事情背后必有隐情。
难怪早晨天不亮,一个小乞丐神色匆忙拿着苏氏贴身之物,来宁王府报信,请她务必亲自来一趟庄子上,救苏氏一命。
如今开来,这楚老太太倒是真想要了自个儿儿媳的命。
宁王妃与苏氏在闺中之时,乃是手帕之交,自是要想办法保苏氏一命。
然这毕竟是楚府之事,宁王妃即便贵为王妃,也不好过多干涉,唯有先将苏氏母女带走,解了眼前危机再说。
宁王妃朝身后跟着的婆子挥了挥手,便有一个粗壮的婆子上前,小心翼翼地从苏氏怀里抱过楚玉凝。
“玉凝!”苏氏紧紧攒住楚玉凝一只手,被宁王妃带来的一个丫鬟搀扶着,从地上起来。
“妹妹实未料到前来探望姐姐,竟瞧见这么一出。罢了,玉凝的伤势要紧,姐姐且先随我去寻医看伤。”宁王妃说着,便带人往外走。
从始至终,连个眼神都未馈赠给楚老太太一个。
楚老太太双唇抖了又抖,恨恨地看着一行人离去。
那小恶魔玩得一手苦肉计!让她真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竟将自己身上安上一个毒杀孙女儿的恶名!
楚老太太恨地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一旦苏氏离开了庄子,再想无声无息地让她死掉,便难了。
这才是她心中,最不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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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兰舟在给宁王妃报信时,将情况说得很是危急,故而宁王妃不仅叫了几十护卫随行,甚至还带了府里一名大夫。
粗使婆子将楚玉凝抱出庄子大门时,一直在门外立着宛若一根木雕的兰舟忽然疾步跑上前,看着她,急声问道:“如何受了伤?何人伤的你?”
苏氏见他神情焦急,面露关切,不似作伪,心里暗暗纳罕,莫非这小乞丐之前识得玉凝?
“都怪我来晚了!若是再早一些,你便不会遭这些罪!”兰舟低低说着,双手攒握成拳,紧紧捏着手心。
“谁也没料到出门时还好端端的马车,竟在半路车辙断了。”宁王妃思及此,亦觉得此事透着些许古怪。
难不成是府里有哪个不安分的贱蹄子动的手?
回去后得将管车马的小厮好生料理一番了。
宁王妃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忙使人唤来郭大夫。
因楚玉凝到底是个八岁的姑娘,又是伤在胸口位置,郭大夫不好给她看伤口,只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叮嘱苏氏洒在楚玉凝胸口处,先将血止住,待到了医馆,再使医女拔了匕首,进行救治。
此刻也没什更好的法子,苏氏便点了点头,先行随宁王妃上了马车,把楚玉凝安置好。
便在此时,兰舟忽然走近马车,朝着苏氏低低道:“小的无处可去,不知夫人可否能够收留?”
苏氏打量了这不卑不亢的小乞丐一眼,虽一身狼狈,却无一丝怯懦市侩之气,且三番四次帮了自己,加之现下身边确实需要人手,便点了点头。
兰舟到底不放心楚玉凝,往车厢里望了一眼,这才默默退到车马之后,挑了个看起来面善的车夫,攀谈两句,坐上车辕,随车马往京城里去。
浩浩荡荡一行人在京城最大的医馆回春堂前停下。
楚玉凝被抱进医馆,由医女查看。
“万幸这伤口扎地不深,且偏离了一寸,未曾伤及心肺。”医女如此说道,叫楚玉凝偏过头,闭上眼,又使二人按住她肩膀,手握匕首,一个用力,将其抽了出来。
楚玉凝疼地闷哼一声,额头冷汗如豆,显些将嘴唇咬破,却不喊一声疼。
原本止住的血,随着匕首的抽出,瞬间汩汩而出,医女忙往伤口撒了一层厚厚的金疮药,待血止住了,又在洗净的绷带上涂上药膏,贴在伤处,绕过胸口缠了一圈又一圈。
楚玉凝握住苏氏给自己擦额头上的汗不住颤抖的手,朝她笑了笑,“娘,我没事,不疼。”
苏氏抬手抹了把泪,轻轻“嗯”了一声。
包扎好伤口后,诊治的大夫又说了些注意事项,给楚玉凝开了些内服的药,又叮嘱外伤每隔三日换一次药。
一应事项交代完毕后,苏氏命粗使婆子先将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