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萧铎上朝去了,阿砚目送那修长挺拔的背影步态从容地离开,越发觉得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这果然就是当了七八辈子帝王的人啊。
阿砚眼珠一转,连忙叫来了夏侯皎月。
“你说当了皇上的人,这心思是不是就会变?”阿砚开门见山。
夏侯皎月低头细想了一番措辞,最后还是道:“皇后娘娘,并不是说当了皇上的人心思就会变,而是说一旦当了皇上,总是有许多身不由己。”
当九皇子的时候可以为所欲为,当湛王殿下的时候亦可以肆无忌惮,可是若当了皇上,总是要为天下万民做个表率,总是要为自己的江山社稷求个稳固,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必然不能像以前那般随心所欲。
“这么说来,他必然是要在后宫置办许多妃嫔了?”阿砚拧眉,细细地想着这件事。
他可能不但要招纳许多妃嫔,甚至还可能招来许多女和尚给他念经解闷。
阿砚的这个问话,夏侯皎月觉得自己没办法回答,所以她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这是皇上和皇后之间的事,并没有她可以插口的余地。
阿砚其实也明白,这不是夏侯皎月能回答自己的了。
她略一沉吟,便命夏侯皎月将下个月即将进宫的那批女子名单给供了上来。
这些人都是要进宫的,进宫干什么,虽然现在没明说,可是阿砚知道,这必然是要给萧铎当妃子的话。
现在自己怀孕了,不要说给他暖床,就是念个佛经都觉得力不从心了。他是当皇上的人,岂会让自己委屈了?便是如今还顾念着自己宠爱着自己,难保说时候一长就开始变心了。
阿砚一时又命夏侯皎月找来了宫中手记,翻了翻,里面记载了大夏国的历代皇后。这一翻之下,不由得惊了下。
大夏国的皇后,竟然没有一个寿终正寝的,不是被废黜,就是暴死。
譬如萧铎的母亲吧,那就是病死的。
阿砚默了片刻,想起了自己曾经回忆起的那些关于前世的种种,最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难道说这就是我欠他的?这辈子,终究还是要为他赔了这条命?”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虽然还没有任何动静,可是她却能隐约感觉到小小的人儿已经和自己休息相关了。
“他今日忽然提起什么小尼姑,又让我念经,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呢。”轻轻叹了口气,她低声对腹中的胎儿道:“若是他对我有半分不好,我自己委屈了也就罢了,却总不能连累你。不管以前的那个身在佛门的那个前世我,曾经发下怎么样的誓言,可是我如今有了你,却只想好好地活下去。”
她摸着腹中胎儿半响,恍惚中就想起那一世她也曾经怀孕过的。
默了半响,叹了好长一口气,她终究是走到了那堆佛经前。
“罢了,他喜欢听我念,那我就念给他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