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乐,年少得志,高中探花郎,入大理寺后屡建奇功,先是前往福海调查前朝遗民,连带调查出福王私下进行海外贸易,圈-养私-兵,后经一起自杀案顺藤摸瓜发现善法教的谋划,见微知著,一路青云直上而立之年官拜大理寺卿,正三品。
这样的一个人,按理说应该是京城世家以及官员们联姻的好对象,然而他的婚事一直都没有动静,若说他好南风?那又不见得!他青楼楚馆一步也不曾踏入,南风馆子更是绕路走,清心寡欲得都要出家当和尚。
尤其是逢年过节,不省心的亲戚总要刺上一句:亲,你家鹅子怎么还没成家呢?都三十岁的人了,身边没个知心的,我鹅子的鹅子都已经打酱油了,那可怎么才好?
那能怎么办?保持尴尬而不失礼的微笑呗,若亲戚不识相多刺几句才开口说,老爷给他起名取自“莫是长安行乐处,空令岁月易蹉跎”,当以功名自奋,无以游乐自荒,我儿没辜负老爷的期望,这不又升大理寺卿,你儿子现在好像还在城郊的县城当县令?是哪个县来着?
场子是找回来了,但还是少不得怨念莫行乐怎么还没找一个,寻思着给他张罗一下吧,那边他找个由头又躲着不回家了,愁。
“儿啊,开国侯家那个混世魔王都成了家,什么时候才轮到你啊。今儿,你大伯娘的姑姑的女儿又在宴席上提到你的亲事,你大伯娘又怪我没给你张罗一个……”莫夫人在晚饭上幽怨地提了一嘴,习惯性的感叹,也没指望莫行乐会给她什么有用的回应。
她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不想成家,甚至还说了大不了将来过继一个,气得他爹抄起鸡毛掸子,从院前撵到院后,又叫他在家庙前面壁思过。
“哼!”莫大人哼了一句,不想再搭理这个逆子。
莫行乐扒了几口饭,随口道:“有啊,最近看上一家女子,我争取早日把她娶进门。”
这一句明明平静地很,落在莫家一众人等的耳中如雷鸣一样轰隆,莫大人瞪大眼睛,莫夫人的碗没拿稳,惊愕之后脸上笑开了花,“真的?那是哪家的女子?品性如何……只要品性好,就是丫鬟也无所谓!”
这些年来,莫行乐的婚事像一块巨石压在莫夫人的心头上,就怕将来他们都不在,没个知冷知热的身边人陪着他,那该多冷清寂寞啊。一听莫行乐有了喜欢的人,并且主动求娶,怎么不让莫夫人大喜过望,哪怕那个女子是丫鬟她认了,把她的身契买回来放回良人,再迎进门来。
自家娘亲通情达理到这个地步,都是被他折腾出来的,不由得惭愧,便主动说起那女子的情况:“她……她原先不是丫鬟,为了给教养自己的人翻案,才卖身为仆,品性自然是好的,小小年纪就聪慧过人,娘,你就放心吧,等我摆平障碍就把她带回来给你看看。儿吃饱了,先行告退。”
竟是落荒而逃。
莫夫人讶异,等仔细想他的话——嗯?那女子真的是丫鬟!嗯,小小年纪?我儿子要老牛吃嫩草了!嗯?他竟还羞得跑了!
稀事啊!
“阿嚏!”
燕窝及时撇开脸,过后定睛细看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污了绣花,很快又皱起眉,可她怎么能绣得这么难看?要不……剪了线再重新来?她对自己的手第一次产生怀疑。
同厢房的南珠看着燕窝的举动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坐到她身边去,打趣道:“一定是有人挂念你了,会是谁呢,会是你把这绣花送出去的那个人?”
“你别胡说。”燕窝嗔道,侧过身背对南珠,可她的耳朵已经悄悄出卖了主人。
南珠努力伸长脖子看燕窝的反应,笑弯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好好好,我不说。不过呀……府里的姐姐们到了年纪,长公主一般都会许户好人家放出府。珊瑚,你可要抓紧机会啊。”
燕窝作势要打,“你这妮子!”
“哎呀,我怎么到这来了?定是梦游了。”南珠笑嘻嘻溜回自己床去,搁下帐帘蒙头大睡。
四下静谧,烛光摇曳,唯有枯坐的影子直到拂晓时分才消去。
次日,南珠的话成真了,长公主把她叫到跟前说起她的亲事:“宫内向来都有宫女放归的习惯,府上也有这条规矩,本宫打算给你找户好人家,也算替望月圆了她心中的一个结。你要有喜欢的人,本宫遣人给你说亲去,若没有,也有俊杰给你挑,你看如何?”
燕窝内心如风吹垂柳搅动春水,泛起波澜,“奴婢……”她思索许久,最后狠下心肠叩头道:“谢长公主恩典,全凭长公主作主。”
小瑶柱的故事,只有一个,不会再多了。
就让她将心慕的那个人就和她那份见不得人的女红一起深藏起来吧。
“长公主,大理寺卿求见。”总管来报。
长公主狐疑,想了一圈最近也没有命案大事:“请他进来吧,就在这里见了。”挥退燕窝,让她去准备茶点。
燕窝恭敬退下,准备忙活。
暮春初夏,枇杷新上市,没核者为上品,用琉璃果盘呈上,品尝它的味道,果肉厚又多汁,味甘赛蜜。再挑选外形较长的枇杷,长形的枇杷核少多汁,用来做枇杷冻再好不过了。
枇杷去皮去核,切成薄片,放入陶钵,和泉水用文火细煮将汁水悉数熬出,弃果肉,沥出汁水与红糖霜、石花草液煮沸,灌入瓶子放置在深井之中放凉。
这一步燕窝已经做好,回到厨房就是提起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