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胆之死叫廖唯章猝不及防,此事必须得立马禀报给皇上,毕竟李胆也是一方知县,莫名其妙的被人灭了口,他也难辞其咎。
匆匆赶回京兆府,廖唯章等不及明日早朝,当即就写了一封折子,换上官服后连夜进宫求见皇上。
庄晏正在案前批阅白日的折子,太监上前禀报:“皇上,京兆尹廖大人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要上奏。”
一旁的随侍太监见庄晏点头,扬声道:“宣。”
廖唯章走的急,衣袍在脚边来回的打,他也顾不得带起的风声,疾步进殿后扑通跪下,惶恐道:“罪臣有事起奏。”说着双手举着折子。
随侍太监上前接过,庄晏看罢,将折子放置一边,“朕知晓了,此事你也没奈何,难防小人作祟,朕不怪你,只着令你尽早将犯人绳之以法。”
廖唯章没想到皇上竟然不怪罪,顿时感激涕零的磕头谢恩:“臣谢皇上隆恩,臣一定将犯人绳之以法以报皇上隆恩,臣为皇上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好了,朕知你忠心。李胆既已被杀,那这宝县的知县一职,你可有推荐之人?”
廖唯章心头一惊,皇上这是要自己推荐?心道自己在皇上心中竟被如此信任和看重,越发恭敬道:“臣有一同乡赵志山,当年与臣一同中了进士,只是他生性耿直刚正,得罪了一权贵,从此便与官场无缘了。
然此人才华横溢,心怀报国之志却无门,只可惜了满腹学问无处施展,只能屈居乡间耕作。”
庄晏微微颔首:“朕会命吏部前去查看,若此人真有才学,为人又如你所说,朕必重用。”
廖唯章心头窃喜,赵志山其实不仅是他的同乡,更是他的好友,他早先便答应过,若自己有了造化,一定也提携赵志山一把。
“臣替赵志山叩谢皇上隆恩。”廖唯章恭敬的行叩拜礼。
出了皇宫,廖唯章长长的吁一口气,来时的慌乱都没了,他没想到皇上如此宽宏仁慈,不仅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让他推荐了知县人选,实在是可喜可贺。
彼时吴家大院,几位老爷又聚集在议事厅内,吴昊天正襟危坐在正座,目光扫过其他几人,良久,才沉声问道:“你们怎么看?”
吴昊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垂着头不说话。
吴昊义幸灾乐祸道:“大哥,我早说过外姓人不能用,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出了事了。”
吴昊成恨了他一眼,回头对吴昊天道:“大哥,我还是不相信,范内兄平日多好的人,他打理吴记米仓这两年,也没出过问题,这中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且真若要说外姓人不可信,这送信之人岂不是更不可信,你不想想他如何知道此事的?”他看了吴昊义一眼。
“二哥,你莫不是脑子被那范姓娘们儿给糊住了?刚才那可是户部侍郎的家丁,你难道还猜不透他们的用意?”
吴昊义又对吴昊天道:“大哥,依我所见,咱们吴记米仓的事儿肯定早被那些大臣们知道了。
这两天京兆尹带人四处查访,不正是在查吴记米仓吗?他若查出了什么,户部侍郎与他同朝为官,稍微打听就能知道消息。
我吴家如此富有,那些大官们肯定有意想要与我们交好,现在户部侍郎主动示意,我们怎能将人拒之门外。
大哥,那可是从三品,财政税收都是他们户部管,我觉得,这人我们绝对值得交往。”
吴昊成也知道户部侍郎不可能送假消息来,正如吴昊义说的,刘干字里行间都透露出明显的想要结交的意思,自然要雪中送炭才行。
可他依旧不敢相信范家兄弟会做出那样的事,那家丁送来的信上说,范铁和范青以次充好闹出了人命,现京兆尹已经盯上那二人了,若不妥善处理,吴家必受牵连。
可是------可是------想到妻子范氏,吴昊成心就难受得紧,他恳求的看着吴昊天:“大哥,难道真要我们亲自将------他二人抓去送京兆府?”
“唯有大义灭亲才可彰显我们的清白。”吴昊义继续道:“他二人若不是做了缺德事,我们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只是现在吴家要撇清关系,只有抓他二人去见官。”
吴昊成紧蹙着眉头,似妥协般问道:“可我们也没有证据,怎么抓人,平白无故就抓人?他们不认你还不是没办法。”
“吴记米仓那么多我们的人,还愁问出线索?”
吴昊成终于闭嘴不言了,他知道事已成定局,只是心中实在难受,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内兄,他当初力荐这二人管理吴记米仓,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说来就是自己的责任。
老三一直觊觎吴记米仓,他肯定会趁此机会将吴记米仓争取过去。
“大哥------你倒是说个话啊。”吴昊成又急又气恼。
吴昊天闭眼良久,才睁眼道:“我知道有证据可以抓住范铁范青。”
几人都是面上一惊,就连一直未说话的老四老五都互相看看,问道:“大哥可是早知那范家兄弟心怀鬼胎?”
吴昊天叹了口气:“我也是从前夜世伟让他小童送回的书信上得知的。”
那时候吴昊天便知道范家兄弟的事,虽然他不知道吴世伟是从何知道,可他还是派人去盯着范铁和范青,果然今天白日眼线回报,说范青去了辽二胡同。
辽二胡同可不是正经人会去的地方,吴昊天当即就派了人在范家宅邸外暗守着,以防范铁和范青逃跑。
吴世伟信上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