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已进了二月,可今年寒冬厉害,路边的积雪还没化完,被阳光一照,折射出耀眼的白光,世界看上去一片白净。 ̄︶︺a
这段路没有行人,寂静的山林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日头也渐渐大了,虽然很暖和,可走多了,便出了一身细密的汗。
“姑娘,要不歇会儿吧。”兰心在路边捡了几张叶片,当成简易的扇子,一会儿给自己扇扇,一会儿又给姚肆扇扇。
姚肆倒是不太累,只是口有些干,她点点头,让兰心在路边坐着歇息,自己则去找干净的雪堆。
积雪冰冰凉凉的,抓在手里很是舒服,姚肆抓了一把雪吃了,顿时一股清凉的水渍顺着喉咙淌下,身上唯一一点燥热也没了。
她又吃了几把雪,直到牙齿都冰的有些发麻了才作罢。来到兰心旁边坐下,随意的环视着周围,虽然地上还有很多白雪,可树枝上却抽了绿芽,被眼光一照,显得粉绿可爱。
“姑娘-----”兰心看了姚肆一眼,又把视线收回,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地面,不一会儿就戳出一小堆松散的土。
姚肆看出她的欲言又止,笑问道:“有什么话说就是了,没什么避讳的。”
兰心又看了姚肆一眼,收回目光,面上还是一片迟疑,她再看看姚肆,后者眼里的温和笑意让她又多了几分勇气,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小心翼翼的恳求道:“姑娘-----您入学的时候,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兰心也带上?”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姚肆即便坐在她旁边,也只是刚好听到一个大概。她怯怯的盯着脚面,不敢去看姚肆的表情。
她知道自己提了过分的要求,所以这想法虽然早就有了,她却一直不敢提出来,直到今日,若非眼下的环境使然,她也开不了口。
兰心心里一直不安着,自从她来照顾姚肆后,她反而没什么事儿可做了,屋里大多数的事儿都是姑娘亲力亲为,这让她心慌。
她知道姑娘是不习惯有人伺候,可她生来就是干的伺候人的事儿,若是不干这事儿了,她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没有价值了,姑娘还会让她一直跟着?
现在老爷夫人已经回乡里去了,姑娘再过半个月又得入书院,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被姑娘好言劝走的情形。
可她不想走,她的卖身契在裘家,若是不呆在姑娘身边,她就得去裘府伺候人,可她宁愿伺候姑娘少拿点钱,也不愿去府里。
这些日子她跟在姑娘身边,对姑娘的才学佩服又羡慕,她甚至偷偷的学了几个字。可在府里,下人是无需学这些的,也没有机会学。
但是她想学啊,摆在她眼前的就是一个好例子。她心底有一种叫做“思想”的东西萌芽了,只是她却不是很明白,她只有一点明确,自己不想离开姑娘,想跟着姑娘入阳山书院。
可她是什么身份她自己清楚,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人罢了,别说进阳山书院,就是拿一本书在手里,也会被别人嘲笑。
兰心呼吸有些急促,不安的看了姚肆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勉强笑道:“兰心说了不该说的话,姑娘莫怪,兰心胡说八道呢。”
原来就为了这点事儿,看把兰心吓成这样,姚肆不禁莞尔道:“就这么点事儿?这有何难,你若想去,跟着我也可,只是扮作我书童的模样最好,书院里允许每人带一个书童。”
兰心惊的不敢置信,就这么简单?她支支吾吾道:“姑娘---姑娘答应了?姑娘不会劝兰心走?”
姚肆笑着点点头,她本来也在考虑该如何安排兰心,若按照她之前的想法,还是把兰心还给裘霁,裘霁定能给兰心一个好去处。
只是她没想到,兰心竟然愿意跟着她去书院。那里虽然是学子们向往的地方,可对姑娘家来说却并非如此,周围全是男儿郎,衣食住行一切的一切都在书院里进行,姑娘家难免害怕和羞怯。
可若兰心想跟着她一起去,倒也挺好,一来自己有个伴,二来对兰心也有好处,虽说兰心自己认为是伺候人的下人低人一等,可姚肆不这么看,她觉得自己与兰心都一样,自己能追求,兰心自然也能追求。
她的思想本就是这个时代中女子少有,甚至比好些男儿郎性子都还要坚硬几分,她是特别的那一个,自然看待问题也是不同的思想方式。
兰心又惊又喜,高兴的拉着姚肆的手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遍一遍的反复道谢,最后情不自禁,倒是喜极而泣了。
姚肆安慰一阵,见也歇的差不多了,便提议道:“再走一段路吧,看能不能碰到马车或者什么的,否则就只能走回去,那样至少得一两个时辰,路上可就耽误不得。”
兰心赶紧跟着起来,一面殷勤的给姚肆打扇,一面笑道:“那姑娘以后有什么事儿就别自己做了,尽管吩咐兰心,兰心现在就是伺候姑娘为主。”
姚肆笑了笑,不再这个话题上再多言。二人又走了约莫两刻钟,兰心忽的惊喜的叫起来:“姑娘快看,有马车。”
赶马车的车夫看到姚肆二人,马鞭轻轻一甩,马儿就哒哒的跑起来,很快来到姚肆面前,作揖问道:“两位是否一位是姚姑娘,一位是兰姑娘?”
姚肆有些惊讶:“老伯此话何意?”
车夫呵呵一笑:“姑娘莫怕,老朽就是一赶车的,有位姓裘的公子给了老夫十两银子,让老夫一路出城沿着这条路走,若见到两位要进城的姑娘,就把二位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