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闫氏,姚肆就带着兰心去了顺城街的王家当铺,那掌柜的已经是第三次见姚肆了,顿时拉出个苦瓜脸,说是去通知东家,不一会儿就出来,将姚肆带进了内间。
既然是东家,何况经营如此大的一家当铺,姚肆暗想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长者,可结果却让她诧异非常,见到那个一身绛紫色锦袍的美男子,姚肆纵是定力再好,也忍不住说了句纯粹的赞美的话。
不过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忘了刚才那茬事儿,与男子攀谈起来,只是二人一说话,气氛就尴尬了。彼此来了个不太愉快的开场白后,男子将目光放在姚肆的脸上,“这么急匆匆而来,看来是极缺钱的。”
姚肆并不急着给话,而是问道:“这位公子,当真是这里的东家?”
“你若是不信,门在你身后,记得出去的时候,给我把门带上。”男子笑眯眯的吃了丫鬟喂过来的一块糕点,又喝了一口丫鬟递过来的酒,轻飘飘的道。
姚肆却是倏地一笑:“我不是不信,就是有些许怀疑这位公子的----悟性。”
男子眼睛斜斜的瞄了姚肆一眼,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悟性?你想说什么?说我没有悟性,是个愚蠢之虫?”
姚肆无奈的耸了耸肩,“公子这样说----却有道理,我收回刚才的话,至少您对自己还是颇为了解的,这点悟性极高。”
“你----”男子的剑眉微微拧着,俊美的脸庞明显露出几分不悦之色:“你来求我办事,却还口出狂言辱骂于我,你这人倒真是厚脸皮,活这么大,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的,倒也不算白活了。”
姚肆哈哈大笑,“承蒙公子看得起,见着我了,您这辈子也不算白活。”
两个丫鬟纵然假装聋子哑巴,可这样充满了敌对的对话,也让她们两个局外人显得很尴尬,只得做默默垂首状。男子看了两个丫鬟一眼,不耐烦的人将人轰了出去。
丫鬟们急忙退下,屋里只剩姚肆和男子,姚肆微笑着任凭对面的人打量,面上没有丝毫的波动。
而对面的男子,充满敌视的双眼如炬一般扫在女子脸上,看到的却是一片淡然和平静之色。空气沉默了良久,他才忽而一笑,语气与刚才截然不同,且还有几分委屈,“姑娘何必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如此出口伤人,说我没有悟性,这不是说我蠢是什么?”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的交锋,可姚肆心中已经对这个妖娆男子有了个初步的判断,此人恐怕擅长扮猪吃老虎,可却也并非善类,否则一开始他也不会如此咄咄逼她了。
其实姚肆也并非要与这男子对峙,只是方才这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无视,她这才不得不回击,否则恐怕真的要被赶出这里。
脑海里电光石火的对男子做了个初步的判断,姚肆面上笑着道:“我质疑公子是否是这里的东家,公子却让我走,这句话,有两种可能,要么您不是东家,要么您没有悟性,为什么?因为你若真是东家,便该知道我是谁,我为何上门而来,并且,您此时应该已经把我想要的都准备好了。”
男子微微往上坐了坐,笑呵呵的看着姚肆,“果然------倒也是有些特别,这事儿算我没办好,我给你道歉,刚才是我一开始语气就不好,姑娘别介,你说,你想要多少?我立马儿让人准备。哦对了,叫我眦涯即可。”
“眦涯公子。”姚肆礼貌的点点头,微笑着比了个“三”。
眦涯微微有些怔,差点脱口而出问为什么,幸好嘴快的忍住了,先将外面的丫鬟叫进来,吩咐丫鬟去把前面掌柜的叫过来。不一会儿掌柜的就小跑着过来,只是人依旧站在屏风外面,恭敬的问眦涯吩咐。
“去准备三千两银子给姚姑娘。”眦涯又恢复了之前的慵懒,躺在太师椅上懒懒的吩咐。
“是。”掌柜的心中虽然惊讶,却一句话不问,躬身应了就要退下,却突然被姚肆喊停。
“等一下。”她有些尴尬,看着眦涯道:“不是三千,我只要三百两就够了,五日后我便还你。”
眦涯又是一愣:“三百两?”
姚肆点点头,“多余的你便别问了,总之我五日后就还给你。”
眦涯虽然心中疑惑,就算只有三百两,可也不是个小数目,但是他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管别人的私事儿,所以只是嗯了一声,“听到了吧。”
“是是,听到了。姑娘稍等,小老儿马上去准备。”掌柜的哈着腰退下,又过了片刻,就端着一个木盒子过来。他好心道:“姑娘住哪儿,要不小老儿让人把姑娘送回去?这箱子重,您一姑娘家拿着也不方便。”
姚肆道了声谢,接过盒子在手里掂了掂,笑道:“不用了,我能拿,还有别的地方要去----要不要立个字据?”
掌柜的看了眦涯一眼,笑着道:“姑娘是东家的朋友,这些自然是免了的。”
姚肆哈哈一笑,冲眦涯眨了眨眼:“那可就多谢了眦涯公子。”
眦涯回以一笑,又将所有精力都落在丫鬟身上,姚肆抱着箱子出了内屋儿,在大堂将兰心叫上,二人告别了掌柜,便又匆匆往别的地反过去。
路上,兰心见姚肆手里抱着箱子,便想把箱子接过来自己抱,姚肆摇摇头,有些喘息的道:“不用了,你去找辆马车,我们要去长顺街的木工坊,走路过去得两刻钟。”
“木工坊?好,姑娘等着,我马上回来。”兰心四下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