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食斋后,姚肆径。自丘盏蒙不白之冤去后,她但凡有什么烦心事,都喜想,闻着淡淡的书香味,感受着古朴的洗礼,周遭一丝嘈杂之声都无,静谧的让人身心放松。
她在丘盏往日最喜欢的角落静坐了片刻,待思绪都清明后,才起身准备出去,只是刚走至门口,就看到迎面一颀长的身影而来,身姿潇洒,步伐稳重,俊逸的脸上看似淡漠,可实则只是个情不外露之人。
姚肆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裘霁的那会儿,也不过是去年,却似乎过了好些个年头,这近一年来,她与裘霁都经历了不少,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在被保护着,无论是在自己知情或不知情之下。
裘霁一抬眼就看到了她,面上和煦道:“去哪儿?”
“正准备”找你!有话想问你。姚肆将这话咽了回去,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可去之处。”
“那坐坐,晒晒太阳午睡片刻,也省得下午困顿。”裘霁在门口站定。
姚肆心里有些柔软,轻轻的嗯了一声,转的内间而去。
内间是生徒看书的地方,摆着不少桌子凳子,平日也有不少生徒会趴着睡觉,今日倒是没什么人。她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托着腮望着窗外被太阳晒的耸拉着脑袋的美人蕉。
兰心和卫札早就识趣的坐到老远去了,看着远处的二位主子,兰心不由得笑道:“姑娘和少爷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卫札在一旁笑眯眯的附和点头道:“那是,我是看着姑娘和少爷一路走过来的,从初次见面那会儿,我就知道,咱们少爷啊,待姑娘不一般。”
“哦?”兰心一脸好奇,催问道:“我还不曾听过,你快给我讲讲。”
卫札咳了咳,然后开始回忆,第一次见面?哦对了,是在下巷县的客栈里头,姑娘女扮男装被少爷一眼就认出来了
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晒的人昏昏欲睡,姚肆趴在桌上闭着眼,鼻翼间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闻着非常的舒服,她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将脸藏在臂弯里,不叫人看出来。
她想起那日遇到小偷的事,当时不觉有他,如今想想,卫札是什么身手,怎会轻易被一个孩子偷去了钱袋,若非裘霁授意,她也不会被引到难民窟去。
裘霁与她隔了一个座,他一只手撑着脸颊,一只手放在桌上,侧着脸看着姚肆露出的小耳朵,许是太阳晒着的缘故,看上去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正看得出神,姚肆却忽的扭头睁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裘霁避闪不及,怔了倏尔,才转头盯着对面的凳子,又坐直了整理衣摆。他听到有轻笑之声传入耳中,只觉得那笑声十分的悦耳,不由得又扭头看过去,四目相对,水盈盈的双目看着他,眼里全是笑意。
他“咳咳”的清了清嗓子,“是不是晒的睡不着,你换到里面来坐。”
姚肆依旧将脸枕在手臂上,侧着头看着他摇摇头,莫名的问了句,“你是早料到我会那样做么?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特别坏?”
裘霁也学着她趴下,语气淡淡的却十分的温暖:“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哪儿有什么是非对错之分,我只知道,你若有法子,定不会让那些难民们继续受罪。”
姚肆弯了弯嘴角,觉得心里甜蜜蜜的。有那么一个人,他很了解你,他时刻都在你身边,他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保护你,这样真的很安心。
不远处的卫札正讲的口干舌燥,他咽了口口水,继续压低声音道:“姚姑娘还不知道我们少爷有多了解她,少爷知道姚姑娘事事好强,他做事从来都不会拂了姚姑娘的面子。”
兰心听的心花怒放很是高兴,“叫你这般说来,我现在看少爷和姑娘,那可真是越来越般配了。”
“可不是,寻常女子哪儿有姚姑娘这股子灵气劲儿和聪明劲儿的,也只有姚姑娘能入我们少爷的眼。”
*
翌日朝堂之上,气氛诡谲,若仔细观察,就能闻到剑拔弩张之味,只见文武百官有不少人已经站出了列队,大家都低着头默不作声,可垂首的视线却又凌厉非常。
“皇上,京兆尹这是借势闹事,喜宴丧宴满月酒乃是从古到今的习俗,谁家娶亲不会办酒席?难不成廖京兆还想管别人家的家事?从今往后家家户户不得娶亲生子不得祭奠亡灵?难道要视孝法于不顾么?”国子监祭酒段威廷怒责道。
廖唯章立即拱手:“祭酒误会,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去年雪灾严重,灾民数以万计,如今外城尚还有两万多的灾民没能安置,他们缺衣少食,日子过的苦不堪言,这等光景,身为朝廷命官,本因以百姓之兴亡为己任,却依旧铺张浪费奢靡如往前,这岂不是叫百姓们寒心。
灾民何以会聚众闹事,还不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太寒心。他们在生死边缘徘徊,尔等却在山珍海味之前觥筹交错,丝竹管弦日夜享乐,何以不叫灾民奋起反抗?”
“你强词夺理,灾民造成内城混乱,分明是你治理不严,如今却找了如此荒唐的借口来替自己推脱”
“是不是推脱,皇上自有定断,祭酒大人不妨听我细细道来。
本月初三,布政使府上宠妾生辰,布政使不仅请了清兰园唱戏,还设了二十桌宴席,总共花了一百金;
本月初七,副留守因得了一只稀罕的鸟,设宴宴请了京中十多户大户前去观赏,其中还不乏朝堂重臣,总共花了二百四十五金;
本月初八,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