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姚肆着急去博友楼,楮孟却不急不缓的带着她先去买了个帷帽。
姚肆不解,欲将头上的帷帽取下来:“我又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要戴这遮住脸的帽子。”
楮孟笑,“帽子你先戴着,去了你就知道了。”
姚肆见他这么坚持,想了想,恍然道:“莫非前去的姑娘家都必须要戴帽遮面?”
“知道还问----”楮孟敲了敲她帽檐,将已经在街边上站了许久的马车夫喊过来。
楮孟选的客栈地段很好,距离城中心也并不远,约莫两刻钟就到了博友楼。
“小相公-----这前面不让马车走,小的就到这儿,麻烦二位走一截。”车夫将马车停在边上,此处还有很多其他马车,显然是专门供马车停靠的。
姚肆和楮孟跳下车,这一看,果然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人头,比肩接踵的朝着中心涌过去。
姚肆透过白纱可以看到还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姑娘家,都戴着帽子,心道幸好听了楮孟的话,否则她肯定成为焦点。
“让开让开----”趾高气扬的叫嚣声从后面传来,姚肆和楮孟正好站在路中间,闻声赶紧让到一边去。
两人刚刚站稳,一行气势不凡的队伍就径直走过去,为首的是一女子,绯色襦裙配上荷叶绿的短衫,步履轻盈欢快,随着袖子甩动,还散发着阵阵芳香,虽看不到女子容貌,不过观其气质,也知一定是个美人。
女子左右跟着几个儒生打扮的人,一个个倒是有模有样,可眼神儿就有点忒-----痴迷了些。
姚肆捂着嘴笑:“这人是谁,好生招摇,这一路的追随者,都可以给她开路了。”
楮孟却面带不屑,“看其衣着,是阳山书院的学生,恐是已经入学一年,趁着书院还未开学,到这里来看热闹罢。”
除了不像样的雷志彪,这还是姚肆头一次见到阳山书院的生徒,又是兴奋又是好奇,脚下加速跟了上去:“这阳山书院的学生到底有何不同,我要跟去看看。”
楮孟忍不住笑话她:“还不是跟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张嘴,没见到多个什么东西。”
“那女子呢,怎么会跟书院的人在一起?看他们那么拥护,像是很熟络。”
“听说阳山书院的监院有个小女儿叫娄玉丹,从小就在书院长大,她既认识阳山书院的人,或许就是监院的小女儿也说不定。”
姚肆立马欢喜起来:“这么说,书院中还住着女子了。”就算没有女学生,至少也有个监院的女儿吧。
“那里又不是和尚庙,自然还有女人,扫地做饭的不都是吗。”
姚肆被他逗的哭笑不得,两人说说笑笑的,也就走到了博友楼前。
之前站得远,只觉得博友楼巍峨高耸,毕竟七层高的阁楼姚肆听都还没听过。
可站的近了,却又是另一番感觉,仰头才能勉强望到顶的建筑,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很渺小,。
赤红色的砖瓦一层一层堆积,刻着古老而复杂难懂的纹饰,朱红大门一左一右大敞开,还未进去,就听到里面嘈杂热闹的声音。
“哈----我还以为是传说,没想到真有人被惊呆-----切------没见过世面。”
“玉丹师妹,你说谁呐。”
“喏-----那边那个,瞧瞧那样,我看着都丢人,不就一个博友楼吗,至于惊成那样吗,这若是看到咱们书院,岂不是要成傻愣子。”娄玉丹望着姚肆的方向,她最看不起这种穷酸的人,心中自然抵触。
姚肆扭头,煞是无辜的看了娄玉丹一眼,又扭头,用手做比划,眯着一只眼笑问道:“大哥,你看你看,这样一比,这楼还没我手指高。”
“噗-----”娄玉丹本来站的离姚肆不远,听的清楚,笑的花枝乱颤,“你----你可真行啊,再怎么说你还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这楼就是只有你拇指高,你也走不上去。”
娄玉丹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姚肆瞄她一眼,并未在意,脸上半点动怒也无,继续对楮孟道:“大哥,咱们不如先去看看骑射比试吧。我还没见过是怎么回事呐。”
楮孟捏着拳,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姚肆虽不在意,他却忍不住,他不能容忍有人说姚肆的不是。
眼见他一副要找娄玉丹理论的架势,姚肆赶紧先一步拦住他,笑道:“与人计较,你便是她,妇人之心尤小,你莫非还要与她比谁心小?何况只是三言两语的碎语,不必放心上。”
旁边已经有人将这件事看在了眼里,一个天之骄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大家都好奇这件事会怎么收场。
怎么看,娄玉丹都是气场震人,所以小丫头会怎么应付呢?失态的回嘴辱骂?还是怯怯退去?
他们好奇姚肆的反应,目光几乎都在姚肆身上转,可最终等到的,却是实在想不到的一席话。
是啊,对于肚量小的人,何必与其计较呢,两人眼界不一样,看事物的态度自然不一样。
肚量小自然爱计较,爱计较的人就脱不了一个俗,此时娄玉丹的无端挑衅,显然已经与她天之骄女的气质不符,看在众人眼里,平添了几分笑料。
虽姚肆看上去更小一些,可她那番不轻不重的话,却像是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的无限宽容,这气度,简直顷刻间将娄玉丹打压在地。
有人已经在为姚肆的机智而竖大拇指,也有人不加掩饰的嘲笑娄玉丹,在博友楼这个地方,权力地位固然重要,可人们更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