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萧思尔瞧着自己那只被包成了熊掌的爪子,嘴角微微抽搐的朝杨广道:“其实烫的并不严重……”
并不用包成这个样子。
只她后半句话并没能够说的出来就被杨广不可一世的冰冷眼神给冻在了喉咙上,无奈萧思尔只得嗫喏了两下,将后半句给吞了回去。
不得已只能在心头自我安慰起来,杨广毕竟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帝王命,一辈子都是让人伺候的命,而她竟然能让他纡尊降贵来伺候她一把,虽然晓得他从头到尾都是做戏的意思,但她毕竟是享受了的,所以想想看也该是值得的!
因此她就不要东挑西捡了吧……?自我安慰的时候,萧思尔试图自我催眠似的说服自己,便是又盯着那包的异常细致的熊掌瞻仰起来。
杨广做事情向来是细致又缜密的,而这一优点在他那一手强迫症似的包扎功夫上头简直体现的淋漓尽致,如今萧思尔觉得自己的那只胳膊根本就是比自己的大腿还要粗了一圈的!
是谁说的胳膊拧不过大腿?粗来,她保证不打死他!
她几乎已经预见的到,明天早上起来,她这胳膊上究竟能排排站多少个红艳艳的痱子疙瘩,这么个大热的天,杨广敢说他不是故意的吗?!故意让她长痱子!绝壁是这样!
“这冰莲露和雪莲膏治疗烫伤的效果还不错。”杨广无视了萧思尔脸上颇为精彩的变化,不紧不慢的将先前给她搽药的小瓷瓶收了起来,那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掩不住的从容矜贵。
“……哦。”萧思尔实在无语,但又觉得这时候总该有个什么说法,想了想之后还是应了一声。
她算是明白了,不管是方才在廊上还是现在到了屋子里,这杨广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给某个人看的,而至于那个人究竟是谁,现在萧思尔还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她很确定,那人定然是个颇有身份地位的主,不然还有什么能让杨广做戏做到这个份儿上?不惜肉偿不说,还要纡尊降贵来伺候于她,他也真是够拼的!
这些日子,萧思尔见到杨广的时间并不多,而且两人一同在外人面前出现的时间也不多,所以并不需要怎么去做戏,因此方才在廊檐下她才会被他忽然的入戏弄的有些懵逼,当然这也脱不掉杨广影帝级别的表演能耐。
不过自打进得屋内来,杨广虽是在帮她清洗伤口,敷药,包扎,但那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派的冷然,萧思尔大概也就晓得,他口中所谓的那个人应该是在外间的某个角落瞧着他们,也不晓得是个什么目的。
只想想看,这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他们院子里来偷看,至于他的目的是什么萧思尔虽是不明白,但他这样的一个行径就让她觉得有些不快,虽然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针对于杨广,但波及到她的话,她就真心不开心了。
“我觉得吧,既然我们已经知道外间有人了,不如将他请进屋子里坐一坐?”萧思尔迫使自己将注意力从那比大腿还要粗的胳膊上离开,瞥了一眼外间的院子,朝杨广处靠近了一点,低眉敛目的说了这样一句。
只她这模样,从旁边来看,却像是在与杨广絮絮低语说着悄悄话那般,灯影下一派的和谐美好。
“请他进来?”杨广擦拭手指的举动微微一顿,狭长的眸子微挑着看了萧思尔一眼。
“是啊,他要是继续在外头,殿下你的行动不就多有不便的么?”萧思尔一副我纯属为你考虑的口吻,要多贴心有多贴心。
“?”杨广挑眉,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不便?’
“那边——”
萧思尔涎着脸,有些猥琐的瞟了一眼隔壁屋子的方向,她方才可是瞧的真切,那里可有个美人儿跟他一起的呢,虽然她并没有瞧见那美人儿的模样,但杨广好美色可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所以能入他法眼的定然也不会差到哪里。
杨广顺着她的眉眼往那方向瞥了一眼,恍然间便是明白了萧思尔心头想的东西,难怪方才在廊檐边时,她会说出那么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来,原来……
“让她等着吧。”将手上的帕子往桌上一扔,杨广起身整了整衣裳,灯影之下他的眉目忽地没入了阴影之中让人瞧不真切。
“啊?”萧思尔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便是有几个丫头鱼贯进了屋内,手脚麻利的就将两人面前的东西收拾了干净。
随后就有丫头端了洗漱的东西过来,杨广居高临下的看了萧思尔一眼,似是不满她傻不愣登瞅着他的样子,开口道:“过来”
也不等萧思尔反应便是转身往放了铜盆与帕子的洗脸架走了过去,萧思尔微微一愣,虽是心有不甘也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话说,他现在不会是让她伺候他洗漱吧?想到这里,萧思尔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那只熊掌,喂喂,不要这么无情无义,又无理取闹了好伐?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当她走到洗脸架旁边的时候,刚一抬眼去瞧停下来的杨广,便是叫一个温热的东西糊了一脸,没待反应过来要挣扎,那后脑勺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掌给扶着了。
而后那面上便是传来棉布拂过面颊额头的轻柔触感,仔仔细细的每一寸肌肤,轻缓而又温柔不已。只这样的变故,竟如同一声惊雷打入了萧思尔的灵台深处,惊的她脑袋一空,半晌后才恍惚生出一种被人细心呵护的错觉。
方才萧思尔不晓得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脑门儿上出了一层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