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不找出那个王八蛋把他大卸八块,我他妈就不姓胡!哟哟哟!你、你轻点!你想痛死爷爷不……哎哟哟,轻、轻……”胡大一声盖过一声的谩骂里时不时夹杂两声哀嚎。
“你不姓胡还能姓什么?你怎么这么大人了还不长性子?成天在外头鬼混,你不挨这样的黑打,谁挨?!”
陈大太太真是恨不得就让人打死了胡大这个祸害,可回头又想到,她爹娘死的早,胡大是她一手扯拔大的,都说张姐如母,看他这样她又恨不下心真让他就去死了。
可是他活着,成日里就知道给她添麻烦,她熬了这些年,好点的人家看不上她,好不容易熬到陈家那半个破落商户人家的大爷死了老婆,要找个填房,她没的多挑。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陈家再破落,可当初也是风光过的,总不至于就真差到哪里,她也就嫁了过来。熬了这些年,也没见的熬出个什么来,可偏偏她那不争气的弟弟又是个戳脊梁骨的,根本不争气。
她如今虽是陈家大爷的填房妻,可陈家大爷死鬼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不落,她院儿里的丫头,个个都跟他有一腿,弄的每人都是半个姨太太似的,叫人也是一声两声的跟个死人一样,没个动弹。
可这也就罢了,这胡大还成日里给她添麻烦,想着这陈家大太太就心头委屈,再一听胡大哎哟哟的哀嚎个没完,她便是悲从心起,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么个没用的混球了……?还有那个姓陈的王八蛋……你们合计着都欺负我,瞧着我哪日里死了,你们方才高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你哭个什么劲儿?!没见着的,还以为你哭丧呢!”胡大正哀嚎着,却又听到陈大太太突然哭了起来,他身上的伤痛着,心头不免一阵火起,就朝她吼了起来。
陈大太太一听,也是心头闷气,扬手就朝胡大头上身上打了起来,“哭丧!哭丧!我叫你知道什么是哭丧,我先打死你……叫你晓得什么是哭丧……!”
“哎哟哟,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胡大右腿摔了一跤骨折了,因此只能躺床上,身上许多处的伤又是一动就痛,所以如今被陈大太太一下下的打着,他就只能狼狈的在那不大的床上躲来躲去。
可一动就牵扯着伤口痛的哇哇直叫,一时间胡家两间破落的房子里,简直是鸡飞狗跳热闹的不得了。
等胡大被陈太太打的告了饶,陈大太太也停止了哭泣,这才觉着自家那个宝贝到大的弟弟明明都被人打的都快残废了,自己还往他身上撒气确实有些不落忍,一时间又有些心疼起来,顺带将那个打了他的人给怨恨了十七八遍。
“你且给我说说,你这究竟是怎么给弄成了这样的?”陈太太缓过了神,觉得一定要给自己的弟弟找一个公道回来。
“我和江二狗几个,昨日里吃了一些酒,回去的时候路过刘家巷那根胡同,月黑风高的不晓得被谁推了一把,然后就跌进了那乌漆墨黑的胡同里,然后就被一帮子不晓得哪里钻出来的人给拳打脚踢了一顿……”
胡大异常愤恨的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当中添加了不少的碎骂,仿佛张口闭口就是要将那打了他的人给嚼碎了吞了才高兴。
“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陈大太太也气不起胡大来,虽然晓得他成日里为非作歹不好,但现在她只是叹了口气问了他。
“我能得罪什么人?”胡大不满意陈大太太这样问似的。
“那你总不能说自己无缘无故就遭人惦记吧?”陈大太太还是晓得一些,啐了胡大一口。
“你——”胡大被呛,瞪眼指着陈大太太,想骂什么,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若不是她,也是不行,所以又给忍了下来,低声咕哝了一句,末了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若说是得罪什么人的话……”胡大也不晓得怎么就想到了夏老汉和他那个病怏怏的小孙子,前两****听人说夏老汉得了个贵人相帮,赚了笔不薄的银子,他便是跟江二狗打着之前夏边花儿赌博欠债的事情找上了门。
那夏老汉却也是个不识相的,硬是要他哥儿俩动手去抢了他才高兴,好歹最后打了他一顿,那银子也到了他们手上,可离开的时候,他回头瞧了一眼,那爷孙俩瞧他那眼神竟是瞧的他头皮一麻,也真是邪了门儿。
“你去看看城北以前做苗木的夏老汉一家,看他家那孙子死了没有,他家就是个断子绝孙的命儿,留着钱也是白瞎,还不如孝敬爷爷我,还能瞧着他断了那口气儿!”胡大神色阴狠的说了一句。
“夏老汉?哪个夏老汉?”陈大太太问。
“就是那个,生了个半瞎子,人称夏边花的那个夏老汉,那个夏边花赌钱死在赌场里的那个!”胡大嫌弃的解释。
“哦,那个夏老汉,怎么你去找他们家的晦气了?他们还有什么值得你找晦气的?人都快死绝了。”陈大太太不满。
“叫你去看就去看,哪来那么多废话?!”胡大气性不小,总觉得陈大太太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
…………
“怎么看着都是蔫蔫儿的?”
院儿里种了十几株的桂花树后,萧思尔又相继种了茶树和茶花,还有她先前想好的那种品相不错的,能够搭成棚子的三叶梅等,使得原本空空的院子热闹了不少。
可是那些东西种下去之后,虽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