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能去的地方,我绝不会阻拦你们。但是这风居山,你们去不了,也不能去!如果不能打消你们的想法,那么这个答案我决定保留。”
老君语气相当随意,就好像在跟他们说今天天气怎样。
谢九黎觉得非常奇怪,老君一向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淡淡的,从未主动关注过。可是这一次,虽然轻描淡写的说着,却满含警告的意思。
猼訑也很意外,没有想到老君会是这个反应。“老君,那凤居山为何我们不能去?难道是因为那里很危险么?”
老君摇头:“危险倒犯不上很危险。”
这就更奇怪了。谢九黎不解:“那既然也不能算是很危险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去?”
老君细长的柳眉微微倒竖,“我说不能去,已经代表了我的态度。”
老君不怒自威,谢九黎不由的闭了嘴。他看向猼訑,虽然知道对方无法知道自己这个求助的动作,却还是下意识的这样做。
猼訑沉默下来,半晌才再次开口:“老君似乎忘了一件事。”
老君看向猼訑,疑惑道:“我忘了什么?”
猼訑道:“老君忘了,我们之所以回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老君你自己。”
老君还是不明白,“这话怎么说?”
猼訑慢慢道:“难道在离开守墓人世界之前,去找一个叫做非墨的人不是你告诉我们的么?”
老君传达给梵宫的信息,是镇魂石是一个郄离歌和非墨二人合力炼化而成,听说非墨是伏羲常用来练字的玉笔妖化所变,性情温润如玉,极为高雅,一手炼器之法如火纯情,乃从古旷今第一人。
老君说,非墨在炼器的时候有一个习惯,那便是注入自己的妖气来增加所炼之器的纯度。因为他自身玉般的品质乃炼器助力,于是便一直保留着这个习惯。如此一来,但凡是非墨所炼之器皿,具含有他的气息。而这气息不论在哪里,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他便能知道知道其位置。
这些信息,全部来自与老君。在梵宫离开守墓人世界之前,老君便如此说过。
猼訑说道:“老君,你既然给我们开了头,难道没有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么?要说你没有想到……我却是不信的。”
老君看着猼訑,沉默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道:“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还有这件事。”
猼訑:“……”
老君:“其实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到你们会找到这条路上来。直到我打听到非墨的位置,很可能便出现在你所说的凤居山,我回想起来才觉得可能指了一条错误的路给你们。”
猼訑有些诧异:“错误的路?”
老君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我觉得可能是条错误的路。”
谢九黎忍不住插嘴道:“老君,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呢?”
老君看了他一眼,“我当时告诉梵宫这些的时候,只是想或许你们可以另找一条出路能够得到镇魂石。但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将非墨和凤居山联系到一起。后来我得到了另外的消息并由此推算出非墨在风居山的可能,所以才觉得我给你们指了一条错误的路。”
猼訑沉声问道:“老君,我只问一句,非墨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那样,一定知道镇魂石在哪里?”
老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下眼睑将视线落在桌上的那一束杏花上。杏花开的很好,绿色的根茎上还有些许的小水珠坠在上面。他默默的摘下一支杏花,然后将花瓣撕下来丢进嘴巴里面,嚼了嚼像是在品尝这杏花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
猼訑见老君沉默许久都不曾回答自己的问题,于是再度开口:“老君,你知道镇魂石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现在我所得到的每一条信息我都格外珍惜,哪怕是假的我也要试一试去验证!”
老君当然知道镇魂石对于守墓人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这里面的那个“意味”着什么猼訑和谢九黎显然并非格外清楚。因此,他们不像老君,能在一切的起始预想到之后的种种可能和后果。
但是想这么多,最后能改变什么呢?
是能拦得住猼訑他们,就此另寻其他的路么?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别的方法能知道镇魂石的下落吗?
老君不知道,但是眼下却清楚,这一条路,猼訑似乎并没有绕行的打算。
老君心思回转,终于稍微妥协:“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你的急切。但是这......必须从长计议。”
猼訑忍不住嘲讽一笑,“我连前路到底为何不能去都不知道,你让我从长计议什么?”
老君无奈的看着他,“你还是这幅脾气,执拗的厉害,真是不知好歹。”
猼訑淡淡道:“我一向如此,难道老君是今天才认识的我吗?”
猼訑和老君淡淡交谈,却字字针锋相对。莫兔兔看的冷汗都要下来。这猼訑真的想要变成一只死羊不成?老金是什么人?岭西的霸主,那是不论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角色,是曾经最接近神的那一批妖怪之一,猼訑这是不想混了吧?
然而老君却没有生气,反而是定定的看着猼訑好一阵突然长笑了起来。他笑着笑着,站起了身。他拂了拂衣袖,然后将手中只剩下枝干的杏花丢在地上,然后对门外的三先生道:“该是用午饭的时候了,你去备下一些酒菜招待一下我们的客人。”
老君说完的同时,整个人也消失在了这间阁楼大厅的门口。留下谢九黎等人面面相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