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凌衍,凌晨立马冷了脸,沉声道:“他说了什么?”
老太太抱起手臂,气定神闲地翘起腿:“我才不告诉你,你自己去问他。”
凌晨蹙着眉,很是不满:“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转而又贴到老太太身上,搬过她肩膀:“奶奶别听他瞎说,我遇上的都是好事,哪有破事。”
“好事?好事,被人把胳膊扎成这样?当我老糊涂了吗?”老太太置气似的扭过头,撇了撇嘴,不再看他。
“噗呲”见老太太一副小孩模样,高申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她这笑声虽不大,却十分突兀,落在刹那间安静的客厅里,如珠玉落盘,清晰可辨。
一时间,凌晨和老太太同时朝她看了过来。
高申撞见凌晨递过来的眼刀,赶忙止了笑,站直身子,挺胸抬头,器宇轩昂地恢复到严肃模式。
老太太将高申上下打量了一遍,随后,侧着眼,啧舌道:“这疯丫头是你秘书?”
凌晨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高申,没好气:“对,是我带来的,但不是秘书,是司机。”
高申有点纳闷,不知道凌晨为什么只说她是司机,怎么不直接说是保镖呢?转念又想。他约莫是觉得丢脸吧,一个大老爷们还找个女保镖,到哪说,都会被嘲笑吧。
“怎么找个疯丫头当司机,靠得住吗?不会毛手毛脚?”老太太似是对她很是嫌弃,声音便不自觉地有些刻薄尖锐。
“靠不靠得住,还不清楚,她才来了两个月。”他边说边看向高申,眼神中,探寻的意味颇为明显。“不过,是凌衍的人帮我找的,您说能不能靠得住?”他靠上沙发,翘起腿,转而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抿了抿唇,微微皱眉:“那应该,有点准头。”
凌晨卷起嘴角,颇为戏谑地扬声:“我就知道您得这么说,看来,我在咱家,还是最没有地位的一个。”话罢,还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
老太太见形势不妙,立即转了转眼珠,岔开了话头“哎呀,哎呀,既然受伤了,就在家休息几天吧,现在就上楼去换衣服,谁在家还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啊,赶紧去,我得看书了,快走,快走。”边说边抬手推凌晨,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凌晨也不动,仍旧死死拖着老太太的胳膊不松开:“奶奶,这么着,你可忒无情了,孙子我还想多陪您一会呢。”
老太太连挣带拽,这才脱离了凌晨的束缚,随即便躲到了另一侧沙发上,盘腿坐了起来:“快去,奶奶我可没工夫陪你,我还得研究中药呢。”
凌晨朝老太太挤了挤眼,又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孙子等会再来陪您。”
话罢,终于慢腾腾地站起身,三步一回头地走到了楼梯口,见老太太已经捧起了原本看的书,这才心满意足地上了楼。
高申见状,赶忙跟上了他的脚步。
凌晨的卧室就在楼梯口的左边,只要拐上二楼,再转个弯就到了。
见他走进房间,高申却犹豫起来,在门口踌躇着是否也要跟进去还是另找其他地方。
凌晨见她没动静,扭头说了句:“你也进来吧。”她这才放心地进了门。
高申左看看,右看看,立即被房间里摆放的各种模型吸引住了视线,她完全没想到她这个不苟言笑的老板竟是如此有童趣的一个人。
模型的种类很丰富,有汽车,有玩具,还有一些她看不太懂的小型艺术品,要不是碍于凌晨是老板的身份,她其实很想把这些模型拿到手里把玩一阵,但没办法,有些底线总归是不能僭越的。不能拿就不拿吧,饱饱眼福好了。她走到一排摆着模型的玻璃柜前,将那些模型一个个的仔细端详起来。
然而,她才看了不到两分钟,凌晨已经很不耐烦了:“行了,别看了,正事呢?”
高申努努嘴,无奈地停下了观摩行程。
可,凌晨说的正事,是什么事?她转过身来,疑惑地拧了拧眉。
“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脱衣服!”凌晨适时地提醒了她,尽管语气不善,但还算好心。
高申,恍然大悟,赶紧走到凌晨眼前,伸手接住了他已经脱下来半边的衣袖,但是,接下来的过程就不好进行了,另一支衣袖卡在了厚重的石膏上,她轻轻拽了几下,没拽下来,又加了力度,拽了拽,还是没成功,没有办法,她只好可怜兮兮地抬眼看了看凌晨。
谁曾想,凌晨正睁着大眼睛巴巴瞧着她呢,她这一抬头,两人正好对上了眼,电光火石之间,她赶紧低下了头,不然,还不得被凌晨的眼神凌迟死啊。
当然,她肯定是有道理的,因为抬头的时候,她已经将凌晨累出了一身汗。
没有办法,她只好又铆着劲,细细倒腾了半天,这才终于将凌晨的衣服脱了下来。
但在心里,她还是难免要吐槽一下:这大热天的,还穿什么衬衫啊,不热吗?
还有,手臂处那一坨是什么东西?难道是肌肉吗?高申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眼睛,仿佛看见了怪物一般,突然惊慌失措起来。呀,他怎么光着上身啊!这,这样好吗?
意识到真相后,她赶忙转过身,捂起了眼睛。——他衬衫里都不穿背心的吗?
半晌,头顶悠悠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叹息:“裤子还没脱呢。”
凌晨差点气晕过去,这是干什么,用得着捂着眼睛吗,当他是流氓吗?
“啊?”高申张开手指,透过指缝悄悄看向凌晨:“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