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视线不清楚,但心里却是清晰的。

愈渐清晰,他便愈渐地想,自己是不是同庄生梦蝶一样,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现代的唐泽和古代的唐泽,或许一个便是另一个的梦境……

“呵,真是醉了……”唐泽使劲晃了晃脑袋,阻止自己继续胡思乱想。

这时,一阵轻微脚步声传来,唐泽扭头,朝殿门口的位置看去。

那里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双手负在身后,端正挺拔地立着,月光自他背后洒下澄透的一片,空气中因寒冷凝结的细小水珠愈显清晰,一颗颗有如尘埃一般上下浮动。

他走了进来。

唐泽这才看清,李翃一袭明黄色龙袍,黑发半束,落在肩头的那部分几乎与深沉夜色融为了一体。他就那么站着,面无表情,浑身却散发出了一股清冷高贵的气质,眼神冷漠,比月色还要薄凉几分。

唐泽看不清李翃的神色,但心里隐约知道,他大约是不高兴的样子。

“臣妾不是被禁足吗?皇上怎么大半夜的来了?”唐泽转回视线,盯着手里的酒杯,抬起来喝了一口,话语之中不可抑制地透出几丝讽刺意味。

李翃走到身边,不发一言地伸手夺过了她手中酒杯。

“呵。”唐泽嗤笑一声,也不抗拒什么,径自趴在桌上揉了揉略微疼痛的额角。

“你想离宫,朕禁你的足,难道还是朕错了?”李翃的声音压抑着一丝怒意。

“怎么会是皇上错了?自然都是臣妾的错。”唐泽唇角一弯,露出一个不明意味的笑,他就是要保持这样一个软绵绵的态度,让对方所有的话就像拳头打到了棉花上一样。

想起景仁宫里有许多他不知道的李翃所安排的眼线,而自己浑然不知地进行着计划,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然后现在又被捉回来禁锢在宫殿内,唐泽心里就有点膈应。

一膈应,他就想让对方也膈应一下。

于是,顿了顿,他抬起朦胧双眼,一字一句地问道:“离宫之事,皇上一早儿就是知道的,您容忍臣妾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借此机会,给清河王安插个罪名,然后趁机夺了他手里的兵权,顺便可以铲除臣妾,避免日后外戚之乱吗?多好的机会啊,皇上怎么就放过了?”

李翃眸中冷光一凝,两道狭长黑眉紧紧拧起,转眼看她:“你胡言乱语什么?”

“难道不是吗?”唐泽站起身,迎着清冷月色,盯着他,“臣妾愚钝,实在想不明白皇上还是为了什么?”

“朕想对付李煊不假,”李翃直视她,说道,“不过朕更想的是,你心中能想明白,做出正确的选择……那日花灯和宫宴,朕原是以为你已经想明白了。”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眸色沉淀下去,平静温和了许多,“朕倒是希望,你每次对着朕笑,是出自真心实意。”

唐泽愣了片刻,嗯了一声,才说:“哦,皇上的意思是,皇上很在乎臣妾?”

他漆黑眸子凝聚起一片光芒,忽而破散,嘴角嘲讽地提了提:“那就奇怪了,如果皇上真的在乎臣妾,为什么当初围猎还给臣妾和清河王制造机会,还放任我们密谈?是皇上太自信了,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李翃沉默地看他。

唐泽唇角弯起的弧度更深,嘲讽意味更浓:“就像今晚,皇上还故意让消息传到了我的手中,是试探谁呢?”

李翃抿了抿唇,眼神略微复杂。

唐泽忽而一笑:“不过臣妾也是好奇了。皇上就不怕臣妾与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这话成年人都该听的懂吧?

果然,李翃的神色瞬间变了,褐色眸子里卷起一股风暴,伸手毫不留情地扣住了唐泽的下巴,忍着怒气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唐泽斜眼看了他一眼,其实上次离宫失败后,他就猜到围猎之时,李翃一直派人监视着自己,包括和李煊在一起时的一言一行,估计都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对方的耳中。

李翃肯定是知道自己和李煊不会干什么出格之事,但那又怎样,他就是存心想激怒一下对方。

李翃紧绷着唇线,眸子里闪过复杂情绪,光芒点点跳动,似乎是怒意,似乎是隐忍。

唐泽视线迷糊,但下巴上的疼痛还是清晰的,他勉强地扯开唇角露出一个笑容,伸手覆上了对方的手,往前摸去,径直到达了对方的肩部。

借着酒意,他脑中一根弦跳跃了下。

嗯,很好!唐泽唇角蓦地一勾,身子往前扑去。

柔软的身子带着一股冲击力撞到怀里,李翃双手不由自主地扣住了对方的腰身,两人身子一倾斜,紧抱着跌倒在地。

“你做什么?”李翃皱了皱眉,方才唐泽出乎意料的一扑,他下意识就搂着她护住她,此刻正要把她从地上抱起,可一只纤纤手掌却不由分手地搭在他的胸前,将他又按了回去。

“你说我想做什么?”唐泽启唇邪魅一笑,口中吐出甘甜清香的酒气。

李翃一愣,眉头更皱紧了些,沉声道:“你喝醉了吧,起来!”

“本宫酒量极好,怎么会喝醉?呵呵,小美人你害羞什么啊?”

“你胡言乱语什么……”李翃还没说完,话就被堵住了。

唐泽酒精上头,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凭着身体里一股最原始的冲动,当下伸手扣住了对方的后脑,手指穿过发间,嘴唇狠狠地贴了上去,唇齿之间弥漫着一丝甜腻香味。

亲了一会儿,唐泽感觉底


状态提示:72.第七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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