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明黄色龙袍罩在身上,长身玉立,背影孤拔挺直,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在未央殿内扩散开来,给人一种不可抵御的压迫之感。
却又恍若一道暖黄色灯光,点亮了他的心头。
唐泽不由想起李翃几天前在养心殿所说的话,若朕是一个普通男子,有你一人便足够……
当时被他打哈哈地过去了,拼了演技表现出一副我听不懂我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又怎么会不在意?可是,他都说了若是,现实却偏偏不是啊。
他不会是普通男子,他是皇帝……
唐泽撇开视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老子一定是产后失调了,tm的越来越感觉自个儿是个娘们儿,对男人的甜言蜜语何时这样在乎了?还傻傻的可爱……
就像此时此刻,明明殿内气氛都这么正经严肃了,他脑中回旋的情绪不是慷慨激昂,也不是忧国忧民,而都是小女儿家想着情郎般的心态……这,老子生理上变成个女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难道连这心理都守不住了?
唐泽只感心绪杂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宫宴结束后,眨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
这天,文武百官聚于外宫门一齐送行。
皇帝御驾亲征,以万乘之尊,驭百万之师,自然人心踊跃,争效死力。
排兵列阵的将士们均士气充足,十万雄兵手执兵械,身披重甲,气势雄厚庞大,高高的呐喊声涌过了千里宫墙和泛着金光的琉璃绿瓦。
后宫妃嫔们不得出了外宫门去,唐泽便随小婊砸们站在高高的楼阁之上,只远远地望着李翃骑在高头大马上,虽然五官模糊看不清楚,但依稀可见他一身银色盔甲衬得英姿勃发,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
祁军整装齐发,踏步跨去,一副势不可挡的架势。
“唉,皇上这得多久才能回来啊?”有小婊砸发出了疑问。
“打仗这事儿谁说的清楚啊,总归得个一年半载的。”又有小婊砸给回答了。
“嫔妾一定会日日夜夜祈求上天,盼望祁国旗开得胜,大军早日凯旋而归!”
“嫔妾也会祈求上天,保佑皇上平安无事……”
“呵,慕贵人这话什么意思,说的皇上会出什么事一样!”
“陆芳容可不要胡说,嫔妾为圣上祈求平安,还能错了不成?你也太会挑刺了……”
“我何时挑刺……”
“……”
这种一言不合就撕逼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唐泽习以为常,他不准备搭理,转身往内宫方向走去。
斗嘴撕逼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对于这种处于深宫空虚寂寞冷的女人们。
谁叫李翃这货纳这么多妃子喽,平时耳根子不清静也是活该的!
谁知身后传来了小婊砸们的小声议论。
“哎呀,你俩别吵了,没看见皇后不高兴了?”
“皇后娘娘怎么了?”
“皇上御驾亲征,皇后娘娘自然担忧又思念,你俩这样聒噪,娘娘心情当然更不好了。”
“是啊,昨天皇后娘娘晚膳都没用呢……”
“……”
唐泽脚下差点一绊。
老子昨天没吃晚膳和李翃出征有半毛钱关系啊!你们联想力也太丰富了些吧!
“咳咳,”唐泽转身,清了清嗓子说道,“皇上御驾亲征,身边自然会有重兵保护,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忧,只要做到安分守己,平时多注意保养,皇上回来见了你们也是高兴的。”
“嫔妾们谨遵皇后娘娘教诲!”小婊砸们乖乖地行礼。皇上不在宫里,太后又不管事,皇后娘娘便是独一无二的老大了,她们平时就那么听话,此时更是该顺应娘娘的意思。
唐泽瞥了一眼大军出发的方向,抬脚一迈往内宫走去。
因为皇帝亲征,国事便交给了朝中最德高望重的蔺太傅,而按理说,此时应该由太子监国,但无奈包子年龄太小,李翃便将监国印玺交给了唐泽保管。
唐泽当时接过沉甸甸的匣子,只觉得心情都跟着沉重起来。
至于沉重的原因,便不得而知了,可能是压力大吧……
之后的几天,唐泽照例打理着后宫,皇上不在,小婊砸们争宠的动力瞬间弱了许多,连请安时的撕逼斗嘴都比以前少了。
日子反倒过得更加从容安静。
唐泽在心里直直感叹好现象,为了以示奖励,又给各宫赐了许多绫罗绸缎和珠宝玉器。
这天,唐泽去长禧宫给太后请安,不料路过荷花池边时,竟碰上一个出乎意料之人。
蔺玄越一袭月白色官服,身姿浩渺,瞥见唐泽时眼里也闪过一丝淡淡诧异,不过他很快就收拢了起来,眼皮微一垂下,尾处不经意间就散发出了稍许妖娆媚色的雾气。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他拱了拱手,说道。
“蔺大人好。”唐泽也冲他客气一笑。
虽然两人以前有些过节,但唐泽想到如今是蔺太傅辅助国事,蔺玄越这货自然也跟着势头正盛,所以和他的关系不可以僵硬,至于以前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该忘的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里?”
“本宫去给太后请安,”唐泽客套寒暄,“蔺大人怎么到宫里来了?”
“微臣父亲让微臣来向宫中御史讨要几份文书。既然娘娘要去给太后请安,微臣就不打扰了。”蔺玄越说着,颔首后退了几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