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荣国府几位主人,红叶是一早进了卧室熄了灯上了床,两个孙子自然也是早早入睡,也就两个新上任太太正与心腹推心置腹。

张氏白日里休息足,这会晚上便没有睡意。想到刚才看着儿子入睡时,虽然脸色依旧有些白兮,但是呼吸平稳,显见得儿子是真真实实地好睡,抚摸着已经有一定弧度的腹部,她的唇角上扬,之前那颗担心孩子的心情便放松了几分。

其实张氏怀胎这么辛苦,还真就是她嫁与贾赦三年,一直没有孕信,找了不少的偏方吃,弄坏了身子的缘故。当然她自己不会这么认为,毕竟她嫁与贾赦五六年才生下贾瑚,她以为是吃药的功劳。却不想,是药三分毒,那些药真正破坏了她身体的平衡,怀孕对于女人来说是有极大的负担的。若不是贾瑚出生之后,她一直没怀孕,养了五六年,终于把身体又养好了几分,但是这一怀孕,又回复了。

“嬷嬷,这次老太爷的事情,一连七日,瑚儿都没有生病,看来这些年的调养见效了。”张氏带着几分轻松笑意。

这会屋子里伺候她的人是陈嬷嬷和丫鬟似云、飘絮,似云在打理床铺,飘絮在整理衣柜,陈嬷嬷端了一根矮凳子坐在张氏旁边,与她聊天。

“那姑娘现在可放宽心了?大哥儿身子慢慢地好起来,这二哥儿也即将出生,姑娘的好日子还在以后呢。”陈嬷嬷有四十多岁,衣着头发打扮上算是保守,不过面容倒是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张氏嘴角含笑,说起了孩子的趣事,提到贾赦,她便有几分疑惑,“嬷嬷,老太太那里...之前我一直以为会停灵在家庙,等以后再回祖宅。”

陈嬷嬷摇着头,“姑娘,老奴也没法揣测老太太的心思。不过老太太这变化倒是极好的,以前老太太不管老爷,现在却对老爷和二老爷一视同仁。”

张氏也是想不通,陈嬷嬷又道:“总之,老奴认为,只要老太太会管束老爷,不让老爷像以前无所事事,哪怕她偏心二房一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氏若有所思,抿了抿唇道:“日久见人心。”声音细弱蚊蝇,又转而说道,“不过老太太让老爷看大凤律例是干什么?难道是打算让老爷进刑部办差?可是老爷只懂得一些附庸风雅的玩意,爱好古董,但是也还没有学到家。”

陈嬷嬷心道,她可不知道,哪怕她自认为足智多谋,但是没站在老太太的位置,某些东西是想不到的。她转而宽慰张氏,“姑娘别想那么多,伤神,现在姑娘只要好好地保胎,一切等百日之后老爷归来,某些事情总能见端倪的。”

西院

正屋里,蜡烛热烈地跳跃着,引得王氏和她身边的人映照在门窗上的影子也跟着一跳一跳的。

“梨花,荣禧堂那边就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前几日都忙得很,没有时间考虑,今日王氏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便拿着老太太的命令鸡毛当令箭,管理起了荣府的事情。

王氏嫁进贾家也有好几年了,没怀孕之前,在贾母张氏面前装鹌鹑,直到生下贾珠之后,她觉得腰杆硬了,奉承贾母的时候,不免给张氏上上眼药什么的。今年贾代善常生病,张氏怀孕之后,府中的大部分事务都落在王氏手里,她不免就有些飘飘然。

梨花是她的陪嫁丫鬟之一,王氏生下贾珠之后,便开恩让梨花嫁人了,按照嫁人之后的规矩,女人便没有自己的名,荣府中一向称呼梨花为周瑞家的,除了王氏私底下会叫她梨花。

几个月前,趁着府中人员变动,那会王氏掌管着采买权,便在荣禧堂和东院都放了人。这几个月因为消息灵通,王氏很是在贾代善和贾母面前刷了一份大大的好感度,引得贾代善对这个二儿媳妇非常满意,贾母虽然没说什么,但是眼神也能让人知晓她对王氏最近的表现很是满意。

梨花不知道王氏想知道什么,她始终提着心,摇头道:“太太,荣禧堂那边没有特别的消息传来。想必也是这七日的劳累,老太太很早就就寝了,翡翠琉璃那里从来撬不开口。”

王氏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外屋两个大丫鬟正守着门口,这是王氏一贯的惯例,她与心腹商讨事情,丫鬟必须守门。

王氏有四个陪嫁丫鬟,除了梨花和另外一位嫁到外面掌管她的陪嫁庄子等等一应事务的丫鬟,另外两个丫鬟心大,在王氏出嫁第二年,相继爬上贾政的床,成为贾政后院一名妾侍,现在嘛,那两人已经折在后院了。

王氏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难道她还能明晃晃地告诉下人,她明明已经预料到老太太的偏心程度,应该会留下贾政,但是现在她家老爷跟着一起去金陵守灵,而且还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过年都赶不回来。

所以,是什么让老太太改变了主意?真是因为老太爷的去世,让老太太乱了方寸?

这事王氏没法与梨花商量,摆摆手让梨花下去了,她叫丫鬟伺候她洗漱,然后满脑子思绪上床就寝。

红叶可不知道她让两个儿媳妇烦恼了,她经过每日例行的与花苞融合过程,便出了空间真正睡觉,临睡前还念叨着明日找些花草种子,尽快让空间开出一片鲜艳的花海。

翌日,红叶醒来时,时辰不早,但是天色未亮。她在屋子里咳嗽了一声,外屋翡翠敲了敲门,“老太太,可醒了?”

得到红叶肯定的回答之后,翡翠推开内室的门,与端着盆子的琉璃一起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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