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明一湄垂眸沉吟,她眼前飞快地晃过无数画面,犹如烟雨笼罩的水墨画,每一帧都是她与司怀安相处的情形,“妈,不瞒你说,有的时候,我也会觉得不安。”

“我也会怀疑自己,这一切像一场梦,来得又快又急,我根本没办法去控制,也没办法让它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明一湄抬起头,她平静地望着母亲。

“妈妈,虽然我还年轻,人情世故上不够老道,但我相信一件事——年轻的时候,多失败几次没关系。如果瞻前顾后,害怕失败,而什么都不去做的话,那比失败更可怕。”带着浅浅的笑意,明一湄脸上褪去了在父母面前的孩子气,绽放出经过淬炼后愈发成熟坚强的光芒,“我从来都不后悔,当初选择离开家去追求我的梦想。”

“如果我留在你们身边,继续缩在你们为我搭建的安全屋里,我恐怕在失败的时候,没办法笑得更勇敢、更豁达。而我也不会遇到他——司怀安。”

明母被女儿说得怔住。

心知母亲对自己的话将信将疑,明一湄索性捡了几次自己在圈里遭遇的是是非非,说给母亲听。那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那些逼得人喘不过气来的舆论压力,以及地下车场泼向女儿的那瓶浓硫酸……

“啪!”明母气的浑身发抖,一巴掌拍在桌几上。

“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国,你瞧瞧,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呐?怎么这么不讲理?我的乖宝贝哪里惹着她了,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妈,你别生气,”明一湄赶紧把话题岔开,“圈子里这样的事儿多了去了,都已经算是常态了。有个世界名模,人长得好看,家里还特有名,特有钱。结果因为她一下子就红了,其他模特嫉妒她,就联手排挤她。把她走t台要用的重要配件偷偷藏起来,或者到她快上场的时候,骗她说有人找,然后把她反锁在后台外面的杂物间里面……”

“这些人心肠太恶毒了!”明母眼中燃着怒火,“你这孩子,我还不了解你是什么性格?你没别人脾气冲,遇到事儿也不够凶悍,别人瞧着你好说话,所以才欺负到你头上来。”

“哎呀,妈——”明一湄拖长了声音,晃了晃母亲的胳膊,“事情都过去了。当时其实挺凶险的,我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如果真让那人泼到我脸上的话,您和爸爸现在见到的,就是一个丑八怪了。”

明母心有余悸,瞪了她一眼。

“你还笑得出来!”

“幸好呀,当时怀安就在旁边,他及时冲到我面前,帮我挡下了。”明一湄眸光一转,带着小女人的娇羞,抿了嘴笑。

“那他……”

“他替我受了伤,”明一湄换上了认真的神情,稍稍夸大了当时的情景,“挺严重的,后来还动了手术。”

见母亲没说话,明一湄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妈,我现在有了名气,很多人会冲着我的长相而喜欢我,爱慕我。但是真正遇到了危险,能奋不顾身来救我的,才是真正值得我去喜欢的人,您说是不是?”

明母若有所思。

两人正聊着,楼上有了动静。

司怀安和明父一前一后走了下来,明父板着脸,坐到主位上没说话,气氛有点儿凝固。明一湄担心地看向司怀安,用眼神问他:

你跟我爸都说了些什么?他答应了吗?

司怀安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接着又眨眨眼,示意她相信自己。

门铃又响了。

司怀安领了几名做菁英打扮的人进屋,他们进屋后,沉默而迅速地支开手提电脑,从公文包里掏出大量文件资料。

明家三人对这阵仗一头雾水。

“伯父、伯母,”司怀安介绍其中一人,“这是我的委托律师,他旁边这位是我的投资顾问,他们带来了目前任职于p的团队。”

“你这是?”明父蹙眉。

“伯父,方才在您书房里,我已经向您诚恳地表达了我这次的来意,我希望能够娶您的女儿为妻。对于您二位来说,我是个地地道道的陌生人,你们不了解我,自然也无法交付你们的信任。”司怀安笑容坦诚,“决定来这儿之前,我就考虑过了,所以特意派专机把他们从伦敦接过来。”

“在律师的见证下,请专业财会团队当着大家的面,清算我名下的所有产业,并进行估值。而我,也请我的律师提前起草好了几份文件。”

司怀安说完,旁边律师将准备好的东西递过来,并一式两份,放在了明父明母面前。

明父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脸色微变。

“这、这是——”

“我知道,你们不放心我能一辈子都对一湄好。说实话,这个问题,我自己也很难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司怀安说,“我在书房跟您谈了我的家庭,您应该能有所了解。我对爱情,对婚姻,对家庭,可以说是个近乎偏执的完美主义者。因为我有过切肤之痛,所以时刻反复提醒我自己,不要重蹈我父亲的覆辙,别让同样的痛苦发生在我的妻子和未来的孩子身上。”

明母看了眼丈夫,从他脸上的神情猜到了些许二人在书房的谈话内容。

而坐在沙发里的明一湄,脸蛋悄然染绯,她斜睇款款而谈的司怀安,手悄悄覆在小肚子上,宝宝,你听到了吗?你爸爸说不会让我们娘儿两吃苦呢。

“但是口说无凭,而我和一湄都还年轻,未来还有好几十年的路要走。我现在说什么大话,恐怕都没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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