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清安派在观澜江上游圈了一大片地盘,三巨头更是各自坐拥一座山峰,显得派头十足,威风极了。

然而真正爬起来,穆白简直恨不得穿回当初剁了自己的手。让你装逼,键盘上随便敲几下,就出来一座座飞鸟难渡、普通人只能望而止步的大山,现在累不死你!

通往南宫辙的居处——坐忘峰的长台阶似乎完全没有尽头,三人弯弯曲曲不知走了多久,每次穆白抱着一点侥幸往上一瞧,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没完没了的石阶。

身侧这对父子完全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穆白却是早就有点不行了。腿酸软得不像是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激烈地跳动,似乎下一秒就要蹦出来,肺叶里仿佛装进了个破风箱,呼哧呼哧直响。天寒地冻的日子,竟然出了一身大汗。

他不是爱麻烦别人的性子,特别是这一路来南宫辙已经够照顾他了,更不好意思开口叫累。是以一开始虽然勉强,还是咬牙跟着两人的脚步,到后来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脚下打了拐,像麻花一样拧了起来,步子越来越拖泥带水,恨不得瘫软当地。这台阶长到不科学不说,沿途连个扶手都没有,想要手脚并用帮扶一下都不行。

不知什么时候,南宫清晏不作声地停了下来。南宫辙看看快要强撑不下去的穆白,眼里倒带上了几分赞许:“虽然体力差了点,但还挺有毅力,不错,是块习武的料子。习武其实除了极为特殊的功法,需要特殊的身体条件外,一般的就是看性子能不能沉得下来。想不到你小小年纪,韧劲还挺足。”

穆白差点没趴下,感情爬了半天,这其实是给他的一个小测试,人压根没指望他能靠自己登顶。这时再回头往来路看,点点灯火已在极远处,来来往往的人影小得像蚂蚁,都有点难以想象自己已经爬了那么远。

不过南宫辙再一次提到了习武的事,口气中似乎再寻常不过一般。穆白颇有些难以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受宠若惊般地确认道:“老爷,我以后真的可以习武吗?”

南宫辙倒真的是个没有一点架子的人,摆摆手:“你叫晏儿都直接叫南宫了,也别管我叫爷啊老爷的了,叫声叔叔吧。以后你就跟着晏儿,两人小时候玩耍有个伴,长大了做事有个商量,挺好。他现在每天习字练武,你也跟着一起吧,不会耍两下刀枪剑棍,出去都不好意思说是清安派的人。”

得到肯定的答复,一时间穆白这种表面温和、内心挺清冷的性子也忍不住升起了一点跃跃欲试来。武林,江湖,千古男儿侠客梦,读到“男儿何不带吴钩”“一剑寒霜十四州”之类的句子,谁没有起过一点仗剑江湖、扬鞭疆场的心思?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要成了真。

本以为会成为一个端茶倒水看尽人白眼的小厮,混到顶也不过是一个统领一群丫鬟小厮的大管家,没想到这会儿南宫辙一开口,自己便即将拥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穆白想,前世的牧白也一定是因为这样的缘由,才对南宫清晏忠心耿耿、至死不悔吧。

捏了捏小拳头,这回他是彻底下了决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受恩的成了自己,他也必然要竭尽全力,让南宫清晏将来不误入歧途。他是小说的作者,虽然主要视角都放在主角那边,但好歹也知道许多大事情的走向,希望这一次,能够让悲剧不再重演。

前世的牧白只知道愚忠,南宫要做什么都无条件拥护。他却倾向于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改变还是个小娃娃的南宫的性格,让他不要同前世那般,将人生的道路越走越窄。

看着没有说话,眼睛却突然闪亮无比、似乎整个人都鲜活起来的小孩,南宫辙笑了笑,弯腰一把抱起穆白,回头对南宫清晏道:“晏儿,今日为父就考较考较你,看看最近的步伐有没有长进。”

南宫清晏点点头,抢先从石阶旁跨了出去,身形轻轻一转就没了影。南宫辙一笑跟上,穆白这才发现转过一个弯,还有另一条上山的路。准确来说,这并不能算一条路,陡峭了许多不说,也并不见台阶,只每隔十几步的地方镶嵌一块突兀的石头,看起来怪模怪样的。

说“镶嵌”,是因为这些石头大小太过均匀,间距也基本差不多,实在不像天然形成的样子。

只见南宫清晏脚尖在原地轻轻一点,嗖地一下就出现在了另一块石头上。穆白不由地睁大了眼睛,传说中南宫家独步武林的轻功啊,他笔下描写起来总是天花乱坠,却哪有亲眼见到来得震撼?

小南宫毫不停歇,一路就这么往上轻轻松松地飞窜了上去,跳闪腾挪间丝毫不见拖泥带水,看起来又潇洒又优雅。南宫辙脸上露出几分满意来,喝了一声“好”,抱着穆白也飞身跟了上去。这一动,父子两的轻功立刻就见出了高下来。

南宫清晏的身形很漂亮,脚下规规矩矩,仿佛尺子量出来的一般。一步跟着一步,一点不乱,看得出下了很大的苦功。而南宫辙脚下却很自然随意,看着似乎一点谱都没有,一举一动却自有说不出的大方舒展。

南宫清晏还在一板一眼的学习中,争取不做错,南宫辙早已不拘方圆,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

南宫清晏是个很好强的人,从现在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明知道父亲一定比自己强得多,却也不愿轻易落后,一张小脸显得认真极了。南宫辙也不上前,只是如影随形般跟着他,片刻之间,穆白爬得快要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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