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怀月自是当场发了狂,左嫣然一直以来坚信的许多事情,在短期内被各种打散又重组,感觉整个世界碎成了渣渣。
后来左常辉与清安派翻了脸,还将左怀月囚禁了起来,倒是因为忙于与血煞门的争斗,忽略了这个异常沉默起来的女儿。左嫣然闷了许多日,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起穆白当日的话,又害怕于父亲越来越疯狂的举动,于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家出走。
当日,这一举动的主要原因是家庭剧变,向来作为偶像的父亲形象崩塌。然而与穆白分手前的一番话,却是实打实的导/火索。小丫头发泄一般地漫无目的混了几天,内心憋闷得慌,到底忍不住心底的那一点点冲动,竟是摸到了双清镇,想要找一找穆白。
以上的猜测,来自于左嫣然有些忸怩的叙述:“当日,当日我回去后,知道了当年的事果真还有些内情,觉着,觉着爹爹大约也是做过些不对的事情的……姑姑已经被爹爹禁足了,我看着难受得紧。想着出来散散心,顺道,顺道跟你说说话……啊你别误会,我是觉得当初分开时,你说的话,挺有道理的。想着也许可以问问你,日后该怎么办才好……”
一句“你别误会”实在欲盖弥彰,成功地让南宫清晏脸色更黑了几分。更何况,人还寻上门聊“日后”了。
然后便是听说穆白与南宫都被血煞门所擒,心急之下乱跑着寻线索,遇上跑来寻妹妹的左知遥,一个要带她回去,一个坚决不肯。左嫣然对着穆白还软和两分,对着哥哥依旧是个任性的小姑娘,两人拉拉扯扯间,好死不死地便闯入了血煞门的地盘。
左知遥简直恨得出血:“你啊,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
作为猪油的穆白,简直尴尬到无以言表,这是什么样的一笔大烂账啊?
兔肉表面眼见地泛起了诱人的金色,时不时地有油滴入火中,滋滋作响,然后又因为烧烤者的漫不经心,渐渐地转为了焦黑的颜色。
“……糊了。”南宫清晏好听的声音响起,倏然凑近,“想得这么入神?”
穆白立刻回神,手忙脚乱地将兔子翻了个面,心虚地瞟了眼南宫,见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神色,苦逼地觉得自己变成了着穿在树枝上烤着的兔子。
南宫清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心虚,眼神幽深了一些,却又不动声色地压下了心头升起的烦躁与不安,半调侃半认真地问道:“怎么,被这飞来艳福砸晕了头?惊喜到难以置信?”
完了完了,兴师问罪了,经典大俗梗继续中,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不是虚言。穆白惊悚地脑补了一系列由误会引起的分分合合甚至生离死别(什么鬼),觉得事情严重了,眼看南宫清晏的表情越来越冷峻,穆白脑子一热,忽然将手中的兔子朝天一举:“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跟人谈人生了!简直太可怕了。”
没看连二丫都不想理他们这摊子糊涂账,远远地避了开去么?琼花婆婆等人的脸色更是精彩,毕竟他们不知当时的情形,听着小姑娘含含糊糊的说法和脸上飞起的红晕,看着人家哥哥要吃人般的眼神,全都不约而同地用一种“撩了人家又不管”的目光看着穆白。
琼花婆婆更是知道穆白和南宫有些超乎寻常的情谊,差点没当场翻脸。还是看了南宫清晏一切如常,想着或许另有隐情,才堪堪将怒火压了下去,却依旧板着脸离得远远的,决定在事情水落石出前,与穆白保持距离。
“哎我说,那姑娘的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呀?我当时,我当时真的是看不惯她,想要训她一番来着……”穆白压低了声音。
左嫣然依旧不肯回家,左知遥则深知此处的危险,身边的护卫又死的死伤的伤,于是一个兴高采烈,一个不情不愿,结果就是依然跟着穆白一行一起行动了。
“哦?是么?兴许人家觉着你大义凛然,格外与众不同呢。”南宫清晏凉凉道。
穆白听着那酸到要溢出来的语气,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南宫的脸:“好大一股醋味!难道追着你的小姑娘还会少么?别的不说,就在双清镇上,路上遇见的姑娘哪个不是目不转睛地瞧着你?看得入神了,手上东西落了的,一脚踩水坑里的,甚至撑筏子撞到了别的小舟的,不要太多哦。你确定要跟我算一算桃花债?来来来,咱们说说,你当时都什么感觉?”
“哦,什么感觉?我当时一路跟着自己的心上人,看着他眼神亮晶晶地左顾右盼,饶有兴致地盯着所有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南宫清晏声音平平,“你说我什么感觉?”
“……”穆白囧囧有神,“我是在看热闹好吧?”
“我当时抱了那么点不可为外人道的小心思,满心满眼自是只有你的,一会儿寻思着你能不能接受这种事,一会儿担心你看上了哪个小姑娘,免不了疑神疑鬼的。”南宫道,“所以看着你东张西望,自是紧张得很,哪有心思关注旁的?”
穆白本是半调侃,没想到南宫回答得如此认真,一时竟是语塞。他面皮薄,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南宫清晏黑漆漆的眼睛看向他:“来而不往非礼也,该轮到你说一说,现在是什么感觉了吧?”
语气乍听起来颇为轻松,穆白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穆白有些好笑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