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与风毒老怪周旋的过程中,穆白二人其实已经发现他有些神经质,时而疯狂大叫,时而嘿嘿怪笑,后来又对着虫母呜呜咽咽,看起来颇不正常。
这会儿援手到时,风毒老怪正忙着与虫母叙旧,情绪看起来极为激动,又哭又笑的。忽然听到人声,还是闹闹嚷嚷的一大片,登时勃然大怒,腾地跳了起来,一下子就蹿到了树上。像一只大马猴一般在枝丫间蹿来蹿去,一下子就蹦出去老远,打算找那些不识相的人算账。
怒气冲冲地跳出一段距离,忽然又一拍脑袋,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一个倒挂金钩,头朝下一栽,只剩两只脚腕一勾,稳稳地倒悬在树枝上,看向西域虫母的方向。
看到那破破烂烂的一团时,又似乎有些举棋不定起来,歪了歪脑袋,最后上半身往前一纵,重新回到了虫母身边,和声和气地说:“师姐,来了些讨厌的家伙,你先在这儿等着,我把他们都弄死了再来找你,好不好?”
西域虫母抖抖索索地伸出手,拉住他:“我,我都不,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你还要跟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么?”
风毒老怪听到“不知还能活多久”时,顿时暴躁了起来,一把将她连着垫在地上的袍子一起抱了起来:“呸呸呸,师姐你怎么可能有事?不可能不可能,我把那两只小虫子揪出来弄死,你就会好了!”
虫母大约是很清楚他这种随时能岔开话题的特质,继续强调了一遍:“别跟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我们走!”
她虽遭重创,脑子却还清醒,听到来人极多,其中还有不少好手,风毒老怪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两人折腾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互明心意,实在不愿再与其他人纠缠。
风毒老怪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听了话:“好好好,师姐我们走!”
说着,抱起对方就向来时的瀑布顶方向纵跃而去。他与西域虫母为同门,功夫也差得不远,来时向下还不见得,这时沿着光溜溜的山岩向上攀登,竟也是如履平地,实在也够让人惊讶的了。
刚要登顶时,嗖地一声,从远处射来一箭,直逼风毒老怪的后脑勺。
近处水声极响,风毒老怪一开始还没有察觉,否则之前也不会不知道南宫在水下的小动作了。但那箭来势实在太急,带起了呜呜风声,在最后一刻风毒老怪发现不对,及时地一偏脑袋,长箭堪堪擦着脸侧飞过,落了个空。
但就这一下,风毒老怪的左脸被拉开了一大道伤口,鲜血长流,脚下一滑,还差点落了下去。一时间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连前头被打扰的怒火都冒了上来,于是又将虫母的话抛到了脑后,猛地在石壁上踹了一脚,竟是忽然腾空而起,生生越过了整个大水潭,重新扑入了密林中。
因为常年与各种毒/药打交道,或多或少总会受到一些影响,让他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但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一点:风毒老怪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无风还要掀起三尺浪,何况有人先惹了他?
方才答应西域虫母离开,不过是长久纠结的事突然峰回路转,狂喜之下都依了。现在对方又不识相地直接惹到了他,还有不还击的份?再加上一晚上被南宫清晏这么一个小孩耍得团团转,好几次都几乎能将他捏死了,最后对方还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实在算是一桩奇耻大辱,也需要发泄一番。
这回他直接没留手,飞速接近了来人后,迎面就扬了几种最厉害的毒/药。
打头的几人见到瀑布顶的怪影突然折回,正在惊疑间,还没来得及做出戒备的姿态,忽然向前一头栽倒了下去,哼都没哼一声,就再也没能起来。后头刚拨开密密麻麻灌木丛的人吓了一跳,有人没看到高高在上的风毒老怪,以为他们被什么绊倒了,正有些奇怪地想要上前扶一把,就被同伴一把拉住了。
顺着对方的眼神,那人看到阴暗逼仄的树丛中,似乎藏了一大团黑色的影子,隐约露出一张骷髅般的脸。
这里没有死神的概念,但这幅样子还是太过惊悚和不祥。那人大吃一惊,腿肚子都哆嗦了,刚要鼓起勇气喝问,就发现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再无法将嘴张开一点,更别说说话或警示了。身上抽搐了几下,扑通向后仰倒下去。
这来的,正是忠叔和周洵一行人。
当时看到密密麻麻的虫子涌向舒啸山庄,不知里头到底什么情况,众人没敢轻易带着南宫清晏涉险,就将顺子和两个孩子留在了远处,以为万无一失。待进得庄内,发现只有源源不断的虫子涌进来,倒没见着敌人的影子。
于是一面引火灭虫,一面在庄内的各个角落搜寻以确保安全。这一搜,就发现园内闯入了许多擅长使毒之人,毒雾毒气还有层出不穷的淬毒暗器和兵刃,功夫也很是不差,很是费了些功夫才收拾得差不多,只有零星的漏网之鱼,急急惶惶地跑了。
而那会儿,顺子三人一开始忙着躲避西域虫母,压根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后来被虫母追上,却是一个照面就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搏斗,连发个联络都有心无力。最后更是倒霉地遇到了风毒老怪,顺子都没反应过来就死在了他手下,穆白重伤,南宫清晏带着他没命地逃亡。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虽有人注意到远处有几点火光一闪即逝,竟没料到是南宫三人出了事。
等到南宫烨放心不下,局势稍稍稳定下来就要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