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消,白衣女子退到了一角。
咚咚咚的鼓声突然击碎绮丽的梦,铿锵铮铮,让人一震,一红衣劲装的女子,一柄长剑一跃上台,劲风阵阵,寒光闪闪,随着鼓点,女子腾挪跳跃,仿若征战沙场的儿郎,英姿飒爽。
鼓声伴着剑舞,女儿红妆一笑,反手收剑,俏丽的一翻,落在舞台的另一角。
“郎啊……”一声哀怨的低唤,一戏装女子急步的翻着小脚,露出一双翠绿的绣鞋,鞋尖上散落着殷红的丝绒花,随着那翻动一荡一荡的起伏,仿若时开时闭的娇花。
女子愁云满腹,情意潺潺,轻翘的莲花指,殷红的唇,翠裳红裳,痴情而生。
曲音*,曲罢,四周空寂无声。
姜婉紧紧盯着那三个女子,微微的皱起了眉。
轻柔激荡,两次登台,轻柔激荡,战鼓震魂,让人沉醉疲累,心神松懈,最后一个牵魂荡魄的倾诉。
这摄魂之术,虽然简单,可用在这些毫无防备的普通人身上,却很高明。
这逍遥境背后的人真是有意思,却不知他图谋的只是简单的钱财,还是……。
管事走到了台前,轻咳一声道,“各位,今日的花魁,白若、红娘、翠乔,三位娇娘各表一支花:白色牡丹、红色冬梅、翠色连翘,每只花一千两银子,台前有三个华尊,侍女会将投花魁的花朵奉上台插入尊中,此时开始,一刻钟后点花。”
此起彼伏的唱名响了起来,“永安侯府大公子,牡丹一支;威武大将军,连翘一支;东平昌大当家,冬梅一支;平昌爵府三公子,连翘一支;昌盛票号二当家,牡丹一支……”。
这唱名的也是一个奇人,仿佛认识全京城的人,不,是认识全京城有钱有权的人,那唱的全是响当当的牌子,代表的可不仅是一个人。
一个妓楼能把小小的花魁赛做成豪富权贵的金榜题名,真是稀罕。
姜婉彻底的服气。
这个逍遥境背后站着的不是当今天子,那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不然何来的底气将这满城钱权的人,震在这里?
已经看了最精彩的,姜婉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致。
男人们那恬不知耻的嘴脸此时也没有必要留着再看。
她起身拉起小煞,嘟了嘟嘴,率先下了大梁,往逍遥境后院飘去。
这逍遥境与别的妓楼不同,不是独楼或者连楼的经营。
不愧是整个大明朝最大的妓院,,就已经无出其右。高高的主楼后,一片一片的花园,星罗棋布的庭院中点缀着大相径庭的小院,曲径通幽,左弯八拐的小路,若是走在其中,只怕几步就会迷失了方向,不知所踪。
好在姜婉和小煞会飘,此时飘在半空中望下去,只往有灯火的地方而去。
灿烂的琉璃灯,闪着光芒,两人飘下去,看见敞开的窗户荡了进去。
红帐,黄衫,一个美艳的女子倚在榻上衣衫轻系,一条白色丝涤荡在地上,正闭目养神。
“姑娘,这是怎么了,连花魁会都不愿意去了?你可是苦练了一年的水袖,如今倒是让那个妖精抢了先。姑娘你倒是说说话啊,你都几天不言不语了。”
榻边半跪着一个小丫头,绿衣粉纱,正拿着粉锤轻轻的敲着,如今话语到了一半,竟然有些哽咽。
榻上的女子仿若睡着了一般,沉默不语。
“姑娘还想着那个平公子?那种贵族公子,即便再好那也不是良人,姑娘你见过的还少吗?何苦这样苦着自己?他只说姓平,这满西京,姓平的又有几家?姑娘就是用脚趾,也猜得到,这是假的,既然姓是假的,那情,又怎可能是真?姑娘,要是让白管事知道了。”
话说到此处,小丫头已经涕不成声,退后一步,趴在地上躬身跪在了一边。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姑娘,无论如何肚中的孩子不能留了,你瞒住白管事伺候了平公子。如今又。姑娘不做花魁,你如何能在这逍遥境中安身立命?那处子之法,女婢已经悄悄问过验贞的丘婆子,那也是可以有办法的。”
小丫头的话,让姜婉起了猎奇之心。
这个女子,容颜秀丽,姿态娟秀,通身的气派,一看就是豪门贵女。又怎会流落到这最下九流的地方?这里面的心酸往事只怕闻者落泪。
如今到了这里,又这般姿态,不肯入了浊流,清高顾洁,这是要为了那般?
那黄衫女子,许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紧紧的盯着窗外的夜色。
小煞坐在窗上,被她看得有些毛发倒竖的紧张,悄悄地问姜婉,“她盯着我们看了那么久,不会看的见我两吧?”
姜婉想了想,又起了个诀,开了阴阳眼,往哪女子望去,生气萦绕,整个人发出柔和的白光,小腹之处一圈黄光紧紧环绕。
黄色?姜婉呆了呆,黄光代表极致皇权,皇家之人才会有,这腹中之子,难道是皇族之后?
她疑惑的偏头正要同小煞说起此事,却又楞在了那里。
小煞是鬼,鬼气应是黑或浅黑,良善的多是蓝,可小煞的气,竟然是黄,虽然颜色不深,淡淡的一层,仿若月晕光滑,不仔细看又仿佛是白,可,这……。
难道小煞是皇族?以他的年纪,应该是先皇的儿子还是孙子?
“你不要再哭了,这件事情,我必不会连累你,你也无须再在我这里扮这可怜样子。白总管那里,你去传句话吧,这个孩子留着对我是极大的好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