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护林关卡上并没有能够停靠飞艇的地方,若有出入的飞艇想要临时停靠,则必须要采用绳降的方式。
少年们拥上飞空艇的升降绳梯时,第一个接下来的便是一副担架。
严教官是趴在担架上被吊下来的,他的身体前后都有伤,不过背后的伤口是怪物造成的,比枪伤的创口要大得多。中年猎人身上多余的绷带就像饰带一样,在鼓噪的螺旋桨下飘飞不已。看见缠的厚重的绷带,小姑娘尤可于心不忍,悄悄地别过头去。
“师父!”尤达追上去,见严教官昏迷之下眼皮还在微微颤动,似是进入了深度睡眠,并非晕厥过去,才稍稍安心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封尘拉住一个刚下飞艇的巡航猎人说,“他怎么重伤成这个样子?”
“我们不知道,观察员看到了返回玉信号后,我们便径直将他载回来了,见到他的时候,他便已经陷入休克了。”
“我观察过他的伤势。”随行下来的急救艾露摘下眼镜道,“他的背后有巨型鸟龙种造成的伤痕,不过因为吸入了过量的眠鸟毒素,血流速度降低了不少,是以并未失血过多。我们对他进行了进一步的止血,才让他从休克转为了深度睡眠,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小艾露指着中年猎人的下腹,“不过那里的伤痕有古怪……像是弩炮的伤害,你们在林中到底遇见了什么?”
几个少年对视了一眼,尤达默默地摇摇头,贾晓便搪塞道:“我们在那个洞内遇到了数只眠鸟,幸亏有严教官断后才逃出来,至于枪伤的事情……我们离开的太急了,并没有头绪。”
救援艾露疑惑地望了一眼众少年,接着说:“好在我们到达战场的时候,这位猎人已经被人包扎好了,返回玉信号大概也是那人放下的。”
“是安菲教官吗?”封尘问。
“不是我。”老艾露抓住飞艇的绳梯,一溜烟地滑落下来,“我比这个伤者还要更早地登上飞空艇。”
“老师。”罗平阳开口欲言,却被安菲尼斯抬起一只肉掌阻止。
“回去再说。”见黑氅猎人点了点头,老猫才转向一众见习猎人,“这人是被过路的猎人救下的,包扎的手法很专业,也及时发动了返回玉信号,在飞空艇上进一步治疗了一番,应该没有大碍了。这个少年……那伤者是你的朋友吗?”
“是家师,我和妹妹出来历练,没想到却让师父蒙受了这样严重的伤害。”尤达一点头,神色黯然道,“恕我冒昧,您们就是传说中的‘黑星双子’吧?”
黑氅猎人出现在碧眼少年面前时,他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见到同样穿着黑色大氅的安菲尼斯,他才确认了自己先前所有的猜想,“我和妹妹尤可都非常崇敬您,以艾露之躯登猎人之巅,每次想起都是对我的一种鼓舞。”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菲尼斯深沉地一摆手,“只不过是侥幸活下来罢了。”
几人边言边走,早有低阶猎人将严教官抬着去到一间空着的帐篷里放下,异国少年惦念师父,早早便离开了,其余的人便回到男孩们的房间中。
申屠妙玲推帐而入,其余的人已经围坐在烛火旁。安菲尼斯坐在桌子上,默默地听着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述着今日的经历。
“我们要怎么才能和偷猎者那种家伙对抗啊……”封尘嘟囔了两句,抓起桌上的水杯饮了一大口。
“对偷猎者的处理,是工会也很头疼的事情。”安菲尼斯解释说,“猎人荣耀中言明,不得将狩猎武器对向同伴,是以绝大多数猎人在面对这些匪徒的时候都几无办法。尽管他们作恶多端,但毕竟是血肉之躯,少有猎人能够下得去手。”
“不过工会有数个特殊的机构,专门处理如偷猎者和叛徒一类无法以猎人荣耀约束的人,他们被赋予允许对确定的目标使用狩猎武器。”老艾露沉吟片刻,“而对于你们普通猎人来说,如果形势有急,在正面对上那些无视荣耀之辈时,可以适当打破禁忌,用以自卫和反击。”
“老师的意思是……在你们受到了生命威胁,且有能力反击时,使用狩猎武器是被允许的,只要事后在委托汇报上写清楚事情的缘由,工会调查清楚后一般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罗平阳说。
“那我们怎么确定哪些情况属于‘受到生命威胁’呢?”刚刚接触到猎人世界的黑暗面,封尘还不能完全接受。他的腿上还有偷猎者的弩炮造成的擦伤,疼痛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楚,心情也更加惊悸。
“这样的判断,需要作为当事人的你自己来决定。”罗平阳笃定地说,“你要记住,只要你的判断和选择不违背你心中的猎人荣耀就够了。”
“不过对现在的你们来说,这些埋藏在猎人世界阴暗面的人还不是能够对抗的。”安菲尼斯语重心长地说,“这些事情,等到你们成为了高阶猎人再去想也不迟。”
“而现在,鉴于你们受了些伤,剩下的时间我们还是回到小院去。休整两日,准备挑战祭的事宜吧。”
“慢着!”看着安菲尼斯抬身就要离开,熊不二开口阻止说,“我不想回去。”
“是啊。”贾晓帮腔说,“我们这次历练是来磨砺新的武器和装备的,还没有达成目的,怎么能随便就回去呢?”
少年们严格来讲只经过了一次的实战训练,对手还是几只土鸡瓦狗般的草食龙,区区几分钟的战斗并不能让他们完美地熟悉新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