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领队脸上一黑,拾柴火的任务还不是要四处探索,这些小鬼们总归要变着法地跑出去闹腾,他压着声音说:“刚下过雨,哪有什么柴火可拾?你们若想生火,拿建筑材料的余料生些便是。”
封尘一计不成,再抿嘴想了想:“那打水呢?柴火不要,水总该要上些?”
站在老猎人肩头的黑炭没绷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老大,他们不过是想出去逛逛一番罢了。不要柴火便要水,不要打水总要食物和伤药。不遂了他们的心意,这几个小鬼早晚能找到外出的理由的。”
“钟大叔,我们的实力您也见到过,即便不能在探索中有所收获,想要自保还是很简单的。”贾晓趁热打铁道。
“不如就放我们出去,”小洋一吐舌头,“保证不会给营地惹麻烦。”
钟领队面有难,但见对方众人目光灼灼的样子,还是叹了口气败下阵来,“算了,打水就打水,契约金每人十点,傍晚之前一定要回来……”
不等大叔说完,少年们便齐刷刷地将手中的牒板举到了钟鼎辉的面前。牒板是临下飞空艇时舰长给选手的计分凭证。到昨夜安全到达驻扎区时,六人手中的盾形玉板的内部已经多出了二十粒游荡的黑豆。牒板是用饰品珠的手法炼制而成的,少年们曾端详了许久也未摸索出其中的门道,只知道板子里是空心的,里面每一个黑灰的阴影便代表着十分,那阴影像蝌蚪浮在水中似的,不停晃荡,煞是神秘。
领队将一个大号的牒板在众人的记分牌上一抹,每人的牌子中便隐去了一个黑豆,钟大叔运笔如飞,将委托书付与众人,又不放心地嘱托了一句:“不要贸然接近任何大型的或是成群的怪物,我这边没有多余的正式猎人陪着你们,一切都只能靠你们自己。”
“小心沼泽里的毒瘴,补给品里有配给的解毒药,可以带上一些。”黑炭也嘱托说。
“知道啦!”熊不二的心已然飞到了沼泽的深处。
…………
六人围成了个半圆,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小石块,石块半陷进泥浆之中,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熊不二抽出长枪,用枪尖在上面连点了数下,石子也没有下陷半分,见习生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了,可以走,是结实的。”贾晓第一个大胆地抬脚上去,他的体重是众人间除了申屠妙玲外最轻的,就算陷进泥沼里也有充足的时间给伙伴们营救。少年们显然不能让女孩做又脏又险的探路工作,假小子只能自告奋勇地解了大剑给伙伴们充当先锋。
封尘十余米长的绳子终于派上了用场,绳子的一头拴在贾晓的身上,另一头则将其余的同伴用活扣缠了个遍。非战斗时能在沼泽中相互救援,战斗时也能轻易解开,不会相互掣肘。
甫一离开营地不出两公里,少年们便体味到了大沼泽的凶险。走在最后的卢修毫无征兆地双脚陷入了一团泥沼之中,待他呼救出第一声时泥水已经没过了膝盖。好在大个子虽然木讷,但临战时却异常地冷静,少年没有自行挣扎,在队友的合力拉拽下有惊无险的脱离了泥潭。经此一事,见习生们对这片沼泽的警惕大大地增强,也都理解了领队大叔的苦衷,不过是时已经离开营地极远了,在众人的视野中猎人工会的旗帜只剩下依稀可见的斑点,这时再返身回去,说不得要被大叔和车队的众低阶猎人们取笑。
贾晓安然无恙地度过了泥浆地,紧张兮兮地望着后面的众人,大家按照体重多少的顺序一个个地度过,待到熊不二也一脚踏入泥浆却没有下陷后终于缓和了下来。大熊走在最后,捏碎了染玉洒在地面上,作为后人的标志。探索安全的入沼路线是小队任务的重中之重,即便是这个探索队伍只是半吊子,但基本的常识也还是有的。
“从这里开始就是草地区,”贾晓的额头现汗,“按照常理,长草的地方不会有暗沼,我们暂时安全了。”
“别!”封尘挡住聂小洋拉扯绳结的手,“不要解开,这里是未知区域,再小心也不为过。”
“再绑下去就变成蚂蚱啦……”高个少年抱怨道,“比起沼泽来,我现在更担心有怪物出没,出些什么变故,我们可能连解开绳子的时间都没有。”
此间生活的怪物比人类更加清楚大沼泽里哪些地方是禁区,哪些地方可以活动。沼泽中的草地区就像沙漠里的绿洲一般,历来都是生物最富集的地方,经小洋一提醒,众人纷纷都解开了绳子,自地排起了战斗阵型,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所以,我们到底是来探索什么的呢?”卢修走在右后翼,一边清理着裤腿上的泥浆一边问。他在莫林的手上学的尽是些挥自己龙族天赋的手段,对猎人的基本知识了解程度甚至不如苦读了大半个月书的封尘。
“任何事情,任何能够对后续队伍有帮助,或是对营地有威胁的东西。”申屠妙玲被围在中间,弓朝着四面的半空中虚虚地划过,几只敏感的小鸟感觉到了女孩的杀意,扑棱棱地从枝头飞走。
“就像这些毒瘴,”小猎户踢开一片小水洼中半浸着的不知是什么小兽的头盖骨,水面一动,立刻咕咚咕咚地翻涌出一阵气泡。
“唔……好臭!”小洋捂着鼻子,“这是瘴气吗?”
“书上说,沼泽中的死尸和枯枝败叶在水中都能产生这种瘴气,吸进口中会让人头晕脑胀,”封尘将几瓶解毒药分给众人,“若是瘴气太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