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少年的容颜,向来心如磐石的曹夕仙子心中微微地触动了下,眉间微蹙,春水乍破,继而又一口一口地喂他喝药,直到他喝完了为止。
将琉璃盏和汤匙放下,她轻轻地走到窗前,衣衫在风的拂动下若飞若扬。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不停飘落的“六月雪”,偶然间回头望一望少年。
她还记得娘亲曾经对自己说过:“切记,想要当玄女就必须耐得住寂寞,要心如磐石波澜不惊,了却尘念虚化凡心。你的心里只能装着博爱,对自己国家所有子民无私的爱,不论富贵与贫贱。而最重要的一点则是不能有私情,只对某一个人眷恋不舍,那样会让自己无法再去完成使命。”
玄女是一方圣洁的代表,所以必须终生是处子之身,不得眷恋红尘,贪念,否则将会被押入无间狱,受尽万人凌辱而死。玄女如果不守节,那就让她死在烂情的极压度苦痛之中,永远被世人唾弃。
在曹夕出生的那一天,屋顶呈现五彩祥云,随后青龙术师孟章神君向东始大帝禀报,言城中有瑞气浮现,曹家降生一名女婴,可作玄女候选人。
七岁之后,曹夕便离开了曹家,被师父带到曹夕山上修炼。人生天地之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时光飞逝如梭,又是七年时光悄悄地流逝了。现今师父早已离去,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寂寞无边的曹夕山上。
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保护东圻的子民,同时也很注重个人操行的修养,因为自己代表着整个东圻大地的圣洁。这么多年来,一个人静静地守在空落落的曹夕山,曹夕仙子已经习惯了孤独,甚至眷恋上了这种孤独的味道。
一想起娘亲和师父说过的话,她的心里就会很淡定,很努力地让自己心如止水,不被红尘琐事所困扰,一心只系天下苍生,自己是为东圻而存在的,所以不能单单地为了某个人,而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她静静地望向窗外,天青似画,流云万千,疏竹在风中起舞弄影,“六月雪”漫天飘洒,好不美丽!
“唧唧,唧唧唧”小黄鸡欢快地叫了起来,在地上扑腾着翅膀,飞上床沿,咯噔咯噔地跟到上官昊的面前,伸出黄色的喙轻轻地啄着他的脸,像是在感谢什么。
真庆幸,主人醒过来了,曾经他救了自己,自己现在救了他一回,这算不算是扯平了呢?但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只要主人能够好好地活着就好。
听见小鸡的叫声,曹夕回过头来,她如瀑的青丝在风中飞扬,那样飘逸脱尘!“神仙姐姐”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轻轻地吐出了这四个字,他很庆幸自己还活着,更庆幸的是又见到了神仙姐姐。
现在自己在哪里,莫非这里是神仙姐姐的家,不过一应的陈设皆古色古香,雕花的门窗与梁柱很是好看,屋子里虽然并没有太多的东西,但干净得纤尘不染,叫人看着心里很舒服。
“你醒了?”又是这句,她还是站在离他几米开外的地方,朱唇微启,吐气如兰,轻声地说道。
“神仙姐姐?这里是哪里呀?”上官昊轻声地问道她道,似乎一看见她的样子,自己的心跳都会停止似的。
仙子脸上的平静让他心中稍稍定了定,暗处思忖道:不可亵渎神仙姐姐!
“这是我的起居之所——曹夕山琼楼宫。你的伤势很重,可以先在此静养一段时间。”她抬头望见窗外那一片六月雪,不紧不慢地说道。
上官昊哦了一声,点点头,就算不可以对神仙姐姐有其它幻想,那只问一下她的名字应该是不算过分吧?“神仙姐姐,你”
他的话到了这里,还没有说完,曹夕仙子便回道:“你不用叫我神仙姐姐,其实我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我的名字叫做曹夕。”她的话,如同佳章在耳,听得上官昊心中偶然一炽,姐姐这般的清雅脱俗,在自己的心里她就是仙子的化身,不是也是!
上官昊缓了缓,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散了架一般的,每动作一下周身便痛到骨子里去了。
“你最好是不要乱动,等伤势好些了再说吧,你是我东圻的子民,我就有责任和义务来照顾你,直到你的伤势完全好了为止。等你好起来后,就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去吧。我是东圻玄女,保护东圻子民是我的神圣天职!”
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来到底有多少分量,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少年的时候,心中会划过一丝隐隐的痛。真是这样的话,那上官昊倒是希望自己一辈子都起不来,这样就可以天天看见神仙姐姐了。
但转念一想,昆仑镜还没有送回昆仑天宫,紫罗门还没有重见天日,上官昊又希望自己快些好起来,尽早地去完成自己的使命。每个人一生下来都带着某种特殊的使命,而有些人成功了,有些人却失败了,有些人光明磊落,有些人却笑里藏刀。
从外面端进来一个透明的瓶子,曹夕淡淡地说道:“这是我昨日收集的百花露水,先给你喝吧,但愿你能够尽快康复,回到你亲人朋友的身边去。”
一说到这里,她的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似的,她又想家了。虽然七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可还是经常州想念家和父母亲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天。
还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娘亲的眼睛里噙满了泪,可脸上却挂着灿烂的笑容,轻轻地挥一挥手,没成想这一别便再也没有见面了。
“曹夕,你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