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阳光下人来人往,白云悠悠覆盖在头顶,冬日的镇凡城难得见到这样好天气,似乎预示着各大门派招人将会非常顺利。
十年一度的仙门招人,招收的是十岁以上,具备修行天赋的弟子,只要入了仙门,便如那鲤鱼跃龙门般,一朝化龙扶摇上青天,自然吸引了八方来人,将镇凡城的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
池晓刀脱下破烂的乞服,换上青色道袍,道袍显的有点大,穿在他十二岁的瘦弱身子上半拖着地面,像是一把人形扫帚。
在他身后是三个小乞儿,两女一男,年龄都没他大,十一岁的女孩是老二,男孩十岁是老三,最后的是老四,四人乞讨相依为命。
“老三你照顾好妹妹,哥我去了。”池晓刀叮嘱一句,小心的提着道袍衣摆,挺直腰杆,刹时一个俊秀的小道童散发着幽远味道。
他走出居住的破庙,在崎岖山路上走了七八分钟,遥遥看见入城大道。大路上车马往来,男女老少催马入城,毫无例外的每辆马车上都有一个孩童,便是来参加此次选拔的孩子。
人命分五行,每行分多种,比如有人是金属性,其中又分为海中金、砂中金、白腊金、金箔金,而这些属性,在修行路上各有优劣,表现出来的修行速度和战斗力也不一而足,也许海中金到了灵根境,最弱的白腊金还只是合属境。
各门各派挑选弟子便是挑选属性,有门派以五行金修行为主,自然要挑金属性,有门派则以火行为主,便是要选火属性。
挑选的过程中银子是少不了的,入城费,属性测试费……零零散散算,一个人从进城开始需花费十两银子。对于大户人家来说十两银子不算什么,对于池晓刀兄妹四人来说,那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为了筹集这笔巨款,池晓刀幸苦了五年,从七岁开始乞讨,坑蒙拐骗,各种手段他精熟。
“老天爷保佑,叫我凑齐最后的三两银子。”看了很久没见着合适的人选,池晓刀略微焦躁。
阳光一分分升高,寒冬中的空气燥热起来,他汗流浃背,每当汗水将要浸湿道袍时,他便躲进树林里取抹布将汗水擦干,然后穿上道袍又走出来,盯着过往人群看个不停。
这般盯梢两个时辰,池晓刀腹内饥肠辘辘,带来的水也喝干了。
“看来今日运道不好。”池晓刀叹息着准备收工回家,忽然看见不远处有孤身女子款款走来。
此女年约十六,穿一身翠绿长裙,头上插个雕兽金钗,腰间挎福字白玉,一张脸蛋似笑似怨,俊美引人。她手上的月季绣扇随手把着,无力扇风,便连走路的脚步,也显得没有力气,似内心有什么心事。
十六芳华,少女当年,除却女儿心事,哪有什么事情能将活泼伤成没精神。
这正是池晓刀等待了一月多的合适对象。
他整整道袍,擦干汗水,拿捏个单手后背,仙风道骨的姿势坐在女子必经的路旁大石上。待那女子莲步走来,他似若无意扫过,轻咦道:“北斗入星宫,自是将情许。可怜男儿郎,哪堪女儿心?”
四句吟诵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将女子惊醒,女子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小道长,只觉得方才那四句如利刀般割破心房,又是惊诧,又是完完全全将自己心事剖开,恨不得泪流满面。
只是这小小道长,哪里知晓人间****,这般有道理的话他怎能说得出来?莫不是有人指使这位小道长来着?
她左右观望,站定在池晓刀身前不走了,池晓刀咳嗽几声,见对方没有搭理,很是纳闷。
“小姐别看了,家师在城内招收弟子,未曾在此地。”
原来是城内大门派的高徒,女子终于把目光收回来打量池小刀,这一看去,果然是大门派的高徒,脸蛋白白净净,嫩的出水,虽有稚气,更多是经历过事情的风霜,扎个髻,除道袍外无多装饰,有修士的洒脱出世。
见池晓刀气质不凡,女子不敢大意,微微欠身道:“小仙长刚才说的可是我?”
“游子季用又乘丁,再遇天马走西东。君离之象,露水烟缘,一场虚喜女儿心。小姐近来可有一段时间总是心神不安,呆看天边发愣?有时候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却心酸若痛?还有,每每看到一个人,总会心跳加速,只觉得自己打扮梳洗不够,实在是没有将最美丽的一面展现出来。”
女子心底呯呯跳,这位小仙长说的句句是真,直将她内心完全剖开来看般。她本是小富之家,一村首富,前来有仙长寄宿家中,当中有一位少年玉树临风,为人和善,行事礼貌,将她一颗女儿心给牵的七上八下,却因身份差异不敢开口,只独自神伤,这不正是可怜男儿郎,哪堪女儿心么?
她眼眶发红,顾不得矜持,几乎跪下,对着池晓刀道:“仙长教我。”
“卦不许凡人,法不传三耳,小姐,来来去去是人间事,莫要为难我了。”池晓刀道袍轻飘,闭目养神。
“小女子身无长物,权将此黄白物做了孝敬,求仙长莫要嫌弃,教教我,这般下去,小女子,真的,真不知该怎样是好。”女子不堪受折磨,多日下来,已经愁绪满仓,几乎将魂也丢了,如今遇上仙长,哪里能不求教。
“你伸左手来。”池晓刀吓了一跳,女子拿出来的足有十两雪花银,哪怕对于吃喝不愁的家庭也是一笔不小的财物。
十两银子不着痕迹的被池晓刀收下,既然收下,哪怕是忽悠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