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池晓刀和白仓怒目相对,白仓言语中信息量很大,总之是不好的东西。
池晓刀自幼受欺负的多了,人心险恶,不得不防,他想要叮嘱老四小心,可惜老四已经随那位正阳峰的老者走入客栈,就是想交待也没地方去。
“怎地?你小小乞儿,还敢与我仙家对峙,莫不是想要造反?”白仓嘴角挂着嘲讽道。
一入仙门化龙去,从此人间是路人。修士和凡人的身份差距太大,白仓入了仙门,池晓刀不敢造次,他默默带着老二离去。
天色向晚,测试资质的人一个接一个,有人欢笑有人泪,人间表情,在这里种种哭笑可以见到。
白仓走了,步入那间代表正清门的客栈。
池晓刀就带着老二缩在客栈外,客栈被仙家征用,到处有仙门弟子把守,他只想再看老四一眼,交待她小心白仓却不得。只是耳边听见哭声,那一声声哭打在心底,急的他不住踱步。
哭声是老四的,池晓刀不知道老四是受了白仓的欺负还是别的,正清门是不会欺负老四的,那么大一个门派,世间闻名,哪里会放下身段欺负一个小女孩,只怕就是白仓。
老四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歇,他在客栈外等了很久很久,老二不喜说话,但担忧的表情能看出来。
绕了客栈十七八遍,池晓刀在围成四合院的客栈外看见一条石板拨开的暗沟,他转转眼珠,脑子里有了想法。
“老二,你先回去,买一只烤羊腿和切些牛肉,外加一个煮熟的猪头,猪头要完整的那种,我随后就来。今天是老三和老四进入仙门的大日子,必须吃顿好的庆祝。”池晓刀边说话边从怀里拿出银子。
银子还剩下六两,他取了一两让老二去买吃的,眼看老二远远离开,他将身上的铜钱取来,去往不远处的铁匠铺。
“老板,买一柄杀猪刀。”
老板是个魁梧的汉子,见着这么个小孩来买刀,好奇的多看几眼。虽然好奇,但有生意上门岂有不做的道理,这厮奸诈的要了六百铜钱,卖给池晓刀是一柄最次的杀猪刀。
池晓刀也不在意被骗,将杀猪刀包好,又买了二两白酒喝下。
天色黑暗,空气中偶有乌云飘过,将月光盖的死死的,夜晚的寒风吹在身上,像是身在冰窖的寒冷。
冬来冷,风雨急,月光露面太少了,也许今晚会下雨也说不定。在寒冷催促下,一日喧闹散去,路上半个人影也没有。
二两白酒下肚,池晓刀胆气大壮,他怀揣杀猪刀,寻到一间楼客栈,一间楼就是正清门下榻的地方,老四和白仓也在里面。池晓刀摸摸怀里杀猪刀,酒意上涌,大着胆子将日里发现的污水沟上青石板撬开。
他要去吓唬吓唬白仓,好叫他知道老四背后不是没有人。至于在仙门来去的依仗,便是身上的修为。
父母遗留的竹简他一直带着,上面写的不是寻常字,而是蝌蚪文。
这种文字现在已经绝迹,传说是远古时分混沌神魔的文字,每一个蝌蚪文字都有数百种解法,代表着一种神秘大道。若想读懂蝌蚪文,单个字没法读懂,最少要两个字才能有意义,而这种意义根据不同的环境可随时改变,更不用说随意在后面加一个字,意思完全改变。
池晓刀偷师学习,就是为了解开竹简上的文字,七年来,他书院外听讲,夜里借月光琢磨,一个字也没读懂,倒是从文字上悟出一些修行的功法。
修行有练体境、合属境、灵根境,这个练体境就是起步。池晓刀从蝌蚪文中悟出一些锻炼身体的法门,常年坚持下来,不知不觉发现自己身有千钧力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练体境中处于什么水平,因为没有对象可以比较。
他只是坚持锻炼,也督促兄妹三人跟着自己练习。
身轻如燕,力出似牛,他觉得,小心一些,还是能在正不引起正清门注意的情况下吓唬吓唬白仓的。
污水沟宽度恰好能容纳他小小身子,他顺着沟渠爬进去,掀开头顶石板的时候发现处于厨房中。
此时入夜,正是修士进行晚课的时候,倒是没谁发现多了个小孩子。
池晓刀掀开石板,蹑手蹑脚的将石板盖回去,又从厨房里偷了某位厨师留下的外衣套在身上,大摇大摆打开厨房走出去。
院子里可以看见有两人在打坐,听见响动只瞟了他一眼,然后又闭着眼睛纳气。
两道眼光让池晓刀心脏都快跳出来,幸好没引起注意。他直上二楼寻找老四和白仓的住所。
客房在二楼,池晓刀每经过一扇门就会侧耳倾听。这般找了半晌没找到,他不免急躁起来。
“见了鬼了,这么多人住在客栈里,怎地半点声响也无?”池晓刀自言自语。
“你找谁?”
一个声音在耳边响,池晓刀吓的差点跳起来,他回头看去,入眼是个女子,蒙着面纱。
“呀!是小仙长,你也是正清门的仙长吗?”
池晓刀正在惊愕,女子取下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不正是被他骗了钱那位追求爱情的女子么?她怎么在这?
对了,一定是她也拜入正清门,想要成为修士,然后和那位意中人双宿双栖。只是她什么时候拜进来的,我怎么没注意到?
“是你啊!”池晓刀外松内紧,问道:“我在找一个新入门弟子,他叫白仓,对了,还有一个叫苏红豆的弟子,也是今天入门,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