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字,读类似于呜,而不是偏虚。池晓刀张开嘴,将读音读出来,介于两者之间,随即胸口如被火炙,那种热度几乎深入心脏,将他五脏内蕴藏的五行属性完全调动,顺着胸口竹简涌入蝌蚪文内。
他如怀揣火炭,烫的几乎大叫。
问题是,他叫不出声,他周遭全是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这片黑暗里,有一点白光点亮。纯黑世界的一点白光,如是,希望。
那点白光越来越近,慢慢放大,露出一个人来。他手提着灯笼,纯白色的灯笼正在燃烧,散出堪比阳光的光线强度。
可惜了,这点阳光在无穷黑暗中几乎没有作用,像是被吞没一样。
“你来了?”提着灯笼的是个老头子,苍老的不成样子。
在老者身上,没有丝毫肉存在,他整个人就像是干尸,或者说是一具骷髅披上人皮装作活人。唯独说明他是个活人的,仅有嘴上那花白色的胡子,健康生长的胡子不长,半截食指的长度,随着老者嘴唇开阖上下。
从他嘴里吐出的话让身处烈火中的池晓刀惊恐不已,一度忘记自己现在身在火堆里般,忘记自己读出那个字,现在处于的空间并非现实内。
更令他惊恐的是,他读出第二个字,预测应该是看见海,但海没出现,出现的是个他没见过的老人家。这位老人家风烛残年,如和老朋友打招呼,你来了,三个字,像是今人古人之间的对话,有历史错乱的错觉。
池晓刀很惊恐,不明白老者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会不会向自己出手。他有种猜测,每次和竹简产生联系,也许是自己的魂魄去往未知,魂魄身之根本,魂灭了,人自然死了。
若是老者出手,自己会不会死?池晓刀能看出来,这位老人家闲庭信步,似乎没有修为,但是,他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是,飞着的,凌空停顿,似脚踏实地。此修为,合属境做不到,也许灵根能做到。
老者在侧耳倾听,他太老了,听力不行,所以要很用心去听。
可是,面对老者的池晓刀没听见任何响动,他没开口说话,虽然他想说两句,张开嘴,大声喊“老人家”,老者却似没听见一样。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在追逐永恒的路上。一个是死在做人的路上。我有两门修行法,一门没有完成,是残缺的,是逐长生之法,无限接近长生。一门是完整的,是做人之法。”老者开口,所言让人震惊。
世上没有什么功法敢说自己能无限接近长生,今日,却亲眼见了有人夸此海口。
“你莫着急,我先和你说说。”老者放开灯笼,灯笼飘在黑暗里,慢慢的随波逐流,飘往未知方向。
“为人者为仁,天心仁,替天行法,改造世界。长生者天地不许,只要你还是凡人,永远脱不出这条规则,故此长生只可接近,不可获得。什么是凡人?凡具普遍,那意思就是,只要你是人,称谓凡人。为人一天,便无长生。”
这话让池晓刀心碎欲裂,恨不得抓住老者质问,什么叫只要是人就无法长生?什么叫无限接近长生。莫非,执长生,便不能做人?要做妖?要做鬼?
“为人之法,为人之道,你听我说来。”老者缓缓的说起一门功法,无比精妙,池晓刀某些时候若有所觉,某些时候则听不懂,只能看见老头说的舌灿莲花。
他只能看见黑暗中有流彩闪烁,有天雷滚滚,有神火焚烧,还有金劫飞兵以及大地崩裂,草木狂生。那一定是无比神妙的功法,为五行所不容,要将诉说者灭杀,将隐秘埋葬。
老者脚下有青光亮起,他身子宛若虚幻,可以看见很少的血液流动,血液汇聚至他的心脏,他的心脏似是大海,无穷宽广,宽广的心海里,有一株遮天蔽日的莲花生长。
他以心为海,种下莲花一朵。却因为莲花霸道,将他心海耕裂,将他血液抽干。
那朵莲花一摇,老者外表无变化,五行诸劫,不能近身,雷霆劈下像是水滴打在泥鳅身上,顺着泥鳅身子滑落。这些恐怖劫难,不能阻止他将神法传下。
池晓刀已然忘我,只想多听清一些大道。
这种浩世大劫中,老者经受住考验,将法门完整的传下。随后,那些劫难方缓缓散尽,黑暗重回,一切归于平静。
有未知叹息,池晓刀感觉自己有了动作,那是一种叩拜的行为。他恍然知晓,自己如今附身某人身上,听老者传道。
“你出身不凡,为天地注定的人物,看来,此道你是听清了。”老者很欣慰,看着灯笼飘远,摇头道:“你再听我讲长生道。”
“不不,不是讲给你听的,只是我想讲。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鹰击长空不能越过天空,看见天空之外的世界,鱼儿再快不能快过飞鸟急速,世上有人,有人天赋异禀,也许可将这法门推演至极境,叫长生有望。我再不讲,这法门就要失传了。”老者慈祥的面孔有些狰狞,在他心海,莲花摇动,有无形力量涌出。
虚无内,有剧烈轰鸣,黑色掩盖下,有什么东西大可比天,正摇动利爪,要将老者消灭掉。
老者轻蔑的看看虚空,无视生死,张口将他所理解的长生法说来。
“混沌未分有神魔,世界无限大,无限小,至无限大坍塌,无限无限小。彼时候无时间、无生命、一切无。岁月正在孕养,生命正要出现,我之法,斩去岁月,趟过时间,以大手段自长河捞取自身。”
这回世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