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知多久,淡淡的烟草味在鼻尖萦绕,森爵被迫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烟草味……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判断,就像这种味道一直存在自己记忆里,而这么长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闻到过。
森爵瞅了眼时间,睡了不过一半而已,他想了一会儿,被烟草的味道引诱着,只能给小谷搭好被子,披着衣服,去寻找味道的来源。没多会儿,他就在阳台上发现花圃里有个人蹲在地上任火星明灭,森爵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分辨出这背影属于霍德希汶。
他叹了口气,走了下去。要塞夜里很清凉,森爵披着外衣都能感觉到出于高位的冷空气。霍德希汶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蹲在花圃前的泥地上,森爵看他面前好像挖了坑,脑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起小狗挖洞叼骨头的画面,忍不住笑了出声。
霍德希汶一听有人来了,七手八脚的将火光摁灭,不住的拍胸前的烟灰,要知道,塔玛星已经禁烟很久了。这几年烟草被打为生物污染物被销毁,一旦发现有人私种烟草、买卖以及吸烟,会被判刑,更别提在公共场合吸烟,他堂堂皇帝更要以身作则,绝对不能被发现。
这盒烟草还是他从虫星带回来的,用隔离箱子装着埋在花泥里,确保没人知道。他没有烟瘾,别人送他他拿着好玩,就带了回来。
今晚实在是有些惆怅,惆怅到他鬼使神差的走了出来挖了坑,远离烟雾警报器,将自己埋上的东西掏了出来。无论来人是谁,霍德希汶都决定在半分钟内对他进行威逼利诱,将这件事化解。霍德希汶严肃的回过头,腹中一腔推诿正在酝酿,谁知身后的居然是森爵。
切,霍德希汶没趣的瘪嘴,回过头不看他。
森爵踩在草坪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做贼似的霍德希汶,他越来越了解这个人,一看便知霍德希汶是想隐瞒。他脑海中却想起一段话,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忘记烦恼,否则,丢了面子的霍德希汶也不会乘夜色来这里蹲着装神弄鬼。
霍德希汶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又开始发气,顺手将坑填上。森爵蹲在他身边,笑嘻嘻的说:“别埋,有好东西也给我分享一下。”
“分享个屁。”霍德希汶站起身,伸着脚在泥土上摁压,没好气的别过脸。森爵不满的皱了皱眉,问:“你怎么这么小气?”
“小气个屁。”霍德希汶气焰嚣张的望着格外轻薄的云朵,群星在蓝紫色的夜幕下轻轻的眨着眼睛。
“……”森爵一时说不出话了,既然霍德希汶不想给,那就算了。两人沉默的站了一会儿,森爵脑袋放空盯着泥土,霍德希汶则暗自在心中埋怨,怎么不说话了,你倒是说啊,你说了我才有机会发火。
“唔,那你慢慢玩,我先上去了。”森爵看霍德希汶实在不愿理他,也不想杵在哪儿讨人嫌,可惜了那一匣子烟草,他都没能尝到味道,或许该好好记住位置,下次自己来挖宝。森爵左顾右盼,将霍德希汶脚下的位置定了几个点,确认没有记错,支起身子想要走。
霍德希汶差点吐血,又来了,他就是这个德行,在自己面前晃一圈就走,是要宣告他有多么不在意啊。是的,森爵是个万人迷,学生也爱,同事也爱,他霍德希汶明明是被追求的,明明他该享有控制权,为什么现在情形颠倒,自己随时都被牵着走?
霍德希汶恼羞成怒的拉着森爵的衣角:“你又想去哪儿?”
森爵被他扯得退了一步,斜着这身子承受霍德希汶的妒火。他无奈看着蹲在地上显得有些可怜的皇帝:“跟他们有什么关系?我回去陪儿子睡觉。”
霍德希汶一把将森爵扯进怀里,两人姿势纠缠的跌坐在泥地,他捧着森爵的脸:“你的儿子已经很大了,不需要你陪,可是你的老公心快碎了。”
森爵看着霍德希汶,那家伙吐出这么一段话,脸上居然一点羞愧的表情也没有,反而是自己臊的慌。他别扭的低下头,想掩饰脸上的热气,然后贴在霍德希汶的胸膛,轻声地问:“哪里碎了,我听听看。”
霍德希汶低头看着森爵的脑袋,心中的盘桓散去一些,却还是惩罚性的抱住他的身子,用了不少力气,将森爵和自己紧紧相贴。不知为什么,和森爵在一起越久,就越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仿佛这人他其实等了很久,盼了很久,舍不得分出一丝一毫给别人。
他的占有欲是潜伏在心底的一只怪物,毫无由头,起初看不见踪影,不知不觉随着时间一点点、一点点疯狂膨胀,连他也毫无察觉,等到发现,原来蛰伏的怪兽已经这么惊人。
霍德希汶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底汹涌的情绪,故意异常委屈的说:“你竟在我的生日宴送那种东西。”
明明知道他在装,闻着满腔的烟草味,森爵还是纵容的朝他心口的位置抚了抚,又抚了抚,嘴上却说:“你够了,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管家拿错了而已,其实我送你的是全家福。”
霍德希汶听着他低沉的声线,感受着他的顺毛,舒服的阖上眼,喃喃自语:“要你真是故意的,我今天就不是只是胸口疼了,我会把这要塞都拆了。”话语一落,他震惊的睁开眼,突然明白刚才那句话他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发自内心的。
森爵哪知道他想什么,敷衍的答应着:“好好,随你拆,现在可以松开我了吗大哥?”
霍德希汶心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