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别找了,时间差不多了,马上要开始了,待会儿别忘词哈。”第四条短信。
尼玛!好大的一个flag!岳舞看后不由得后背一凉,看似是提醒,但实则是诅咒啊!
“哥……”文晓清见“他”一直盯着手机看,面部表情且惊且怒十分诡异,便有些怯怯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时间差不多了,手机先放在我这儿吧?”
岳舞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然后迅速地背过身去:“你等等,我回条短信,很快!”
她说着手指已经动起来了,不是在回短信,而是在设锁屏密码,就刚刚江淼发给自己的短信,说什么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看到啊,不然她要怎么解释?就算宋泽越他们要多想,她也顾不上了。
飞快地设完密码之后,她还不忘回他一句:够了!不要再给我立flag了!
之后按掉屏幕,把手机递给文晓清,然后快步向前走去,因为场记已经在搭好的布景台下大喊:“所有人准备就绪!第三十二场戏,马上开始!”
岳舞走到幕布前,目光下意识地转到导演那边,梁导正在给一些演员说戏,却并没有要跟“江淼”说的意思,大概是十分信赖他这位合作对象。
注意到“江淼”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不过进入工作状态的梁国栋即使在对上江淼时亦是面容严肃:“主演准备好!其他演员也各就各位!所有无关人员不准发出任何喧哗!场记,打板!”
他话音刚落,场记小哥就接了上来:“《燕歌行》第32场戏,3号机,action!”
随着“咔”的一声脆响,岳舞知道,摄影机正式运作了,而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被严格地记录下来。
第三十二场……这场戏讲了什么来着?
岳舞开始回忆这一篇她研读过无数次的段落。
【梅雨时节,雨落不停,连带着酒肆的生意也冷清了不少。小伙计被掌柜寻故骂了一顿之后,便有些气闷的,一转头却瞥见一人笑眯眯地瞅着他,心下更气,便没好气道:“客官的茶还没喝完呐?”
那黑衣青年约莫是半个时辰之前来的,他是个古怪的家伙,来到酒肆却不沾酒,只喝茶。
伙计见他腰上也悬了一柄长剑,虽说生了些锈迹……但应当也是行走江湖之人,怎的滴酒不沾?
小伙计想起先前他笑着对自己说:“我不胜酒力,半碗下去就要在你这店里醉上一夜了。要是平时倒也无妨,只是还要赶路,所以呢,这酒我是不碰的,若有热茶,就麻烦来一盏。”
伙计细细地打量了他一回,见他的黑衣和佩剑一般破旧,全身都透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想来是囊中羞涩,付不起那酒钱罢!
他撇撇嘴,背过身去,只是店中冷清,他闲的无聊,不多时又背过身来,见那青年一脸和气的模样,便忍不住与他搭起话来。
“客官从何处来?”】
“客官从何处来?”与她对戏的“小伙计”说出来这场戏的第一句台词,年轻演员的脸上带着些许的鄙薄之色,但语气里却不乏好奇之意,正不住地打量着自己。对方显然已经入戏了。
剧本在她的脑海里才走了一小段,其中的人物就开口说话了,这让岳舞的思维很突兀地中断了,虽然只是一刹那,但这冲击却让她的大脑空白了一下。
我……我该怎么接?是、是从哪边来的?她很努力地回忆着属于自己的台词,但回忆到一半,她忽然惊恐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被某人说中了,她真的,忘词了。
江淼混在场外围观的人群里,看着“自己”站在机位前,露出那种好似出了故障的机器一般的表情,傻乎乎的,令他不由自主地发笑。
倒不是笑那只小菜鸟,而是处在一个旁观视角,然后看见属于自己的脸上露出这么陌生却又滑稽的神情,他真的没忍住。
说起来,这种卡壳,他似乎很久没有发生过了?上一次的话……似乎是14岁之前的事情了。
江淼不至于认为那姑娘偷懒没去背台词,说到底,还是心理素质不行,一站到镜头前,整个人都当机了,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住,哪里还说得出台词来?
江淼看到她先是茫然,再是惊慌,最后是无措,不禁摇摇头,然后望向梁国栋。
导演本人倒是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大发雷霆,但也皱起了眉头,不过瞅着“江淼”的眼神里还带了一丝不解,大概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合作过不止一次的好搭档突然短路了。
而梁国栋那一套固定班底,对江淼也是熟悉的,所以对此时极为反常的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江淼观察了一圈,悄悄地替小姑娘庆幸了一把——还好宋泽越不在场,不然可能真的要被送回医院去。
好吧,这是有点夸张了,但是依照他那个心思重的性子,肯定会七想八想的……想的多了,说不定就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准了!
不过……他的视线回到镜头前的那个“自己”身上,目光变得有些晦暗不明:这样下去,似乎有点危险啊……不过,也很有趣。
“我、我是从北边来的。那……那儿干燥的很,不似你们这儿,处处下雨。”其实她懵圈的时间很短暂,也就是眨了几下眼的功夫,但岳舞却有种一眼万年的错觉,等到她终于把台词想起来的时候,她的感官也回来了,她可以感觉到冷汗从额头上涔涔而下。
她忍住去擦掉汗水的yù_wàng,尽量让自己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