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崖很高,也很有名,几乎知道老驼山的人都知道,老驼山有一座望月崖孤清冷峻的屹立在那里。
据说每当夜色降临,站在望月崖下仰望星空,原本高高再上的弦月仿佛就挂在望月崖尖,点缀得望月崖好似天宫幻境一般。
那种感觉,好似弦月近在咫尺,伸手可及一般。
很久以前有人将望月崖叫做摘月崖,可惜,摘月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愿望,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既然是不能实现的雾里看花,井中望月。
然后有一天,不知是谁将摘月崖变成了望月崖,而后所有人发现,望月比摘月更适合称呼这处奇妙之地。
于是,望月崖这更让人喜欢的名称正式被定了下来,成为他真正的名字。
平日里,老驼山的人就很喜欢流连在望月崖,从月色初起一直观望到弦月高升。当然,如果是满月前后那几天,望月崖的景色更加美丽迷人,徘徊流连的人也更加的多。
望月、品茶、饮酒、论剑,江湖上稍显风雅的人最喜欢做的事情莫过于此。
可惜今天虽然是个赏月的好日子,偏偏望月崖却攀登不了,一群黑衣人悄然之间将望月崖围了起来。
江湖中说实话脾气好的没几个,毕竟都是习武之人,都自持有些本事,谁会怕事,怕事就躲在家里了,别来闯江湖。
不过还有一句话说得好,要想活得久,脑子得明,眸子得亮。
什么叫眸子得亮。
其实就是说,经验多,见识多。
这群黑衣人围住望月崖时,还有想要望月的人咋咋呼呼的欲要动手,不过在有人认出黑衣人身份时,瞬间全都消停了,然后退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炎杀门。
头脑灵活的人待知道这群黑衣人是炎杀门的人后,瞬间有了很多想法。
毕竟凡是知道炎杀门的都知道,炎杀门在老驼山众多大小门派中实力不是最强的,却是最狠最毒的。他们就好比一群饿狼,除了有限几个实在拼不过的大门派外,没有不敢打不敢杀的。
明明连最强的门主孝平生也不过是初入天罡境,但他们却坚强的在众多拥有一群天罡境长老的门派中站住了脚,并且还不是怜悯,而是得到了实实在在的认可。
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强项、凶狠和不要命。
炎杀门在此诸神退避。
这句话对于散人武者来说并不只是口号。
拳头大就是道理,虽然这句话很不讲道理,偏偏江湖人就认可这个理。
当然,退让是退让,却不耽搁他们围观看个热闹。毕竟能让炎杀门如此大张旗鼓做的事,绝对不是小事。
从下午到日落,再到月上中天,几十口黑衣人将狮驼顶方圆几十里的地方围困,找来找去的似乎在搜寻什么。
“许是有什么奇珍异宝,或是武林秘籍?”
“不可能,如果真是这些东西,依炎杀门的霸道,早就清场了。”
“清场,整个望月崖方圆十几里,要多少人才能清场,炎杀门有那么多人来?”
“不管他,先看个热闹再说,万一真有宝贝在,浑水摸鱼,或许还能占点便宜什么的?”
江湖中人就是这样,前一阵是龟孙子,那是因为硬抗不值当。如果利益得当,贪婪能让这个龟孙子瞬间就能化身强梁,他们会连命都不要的扑上去,即使得不到也会狠狠咬两口。
凶残、懦弱,会在短短一刹那间进行完美的转化,还不会有一点点的突兀和生硬。
如此变化不是老江湖的话,根本无法理解。
孝平生自幼混在江湖,在江湖里成长,在江湖里觉醒,是真正的老江湖,江湖里的一切都沁浸他的骨头里。
江湖人的秉性他太懂了,所以他才无所顾及,因为他知道,江湖中人说江湖话,任何事情遮遮掩掩的当不了大用,只有事情出现后,什么凶残什么懦弱都是假话,只有我比你狠,才能让你怕。
这个道理不光孝平生知道,邸阙同样知道,只不过区别在于现在的孝平生比他强。
弱者没有资格说大话,更没有资格比狠。因为弱者说大话,得到的只有屈辱,比狠更只是送命。
所以,聪慧如邸阙者做任何事都不会莽撞。
就比如现在,知道郑钧被炎杀门围困在望月崖,邸阙想到的就是如何悄悄摸进去,然后拉着郑钧跑掉,而不是硬闯。毕竟凭借他们两个修身境,在一群修身境配合一群真元境高手围困下,纵使他们的战力再高,也只能是送命。
到那时,郑钧必然要送命的,而他则是添油送命,更不值钱。
眼看着距离望月崖越来越近,黑暗处邸阙向左右扫了一眼,看着即使是在进行中仍然无意识做着变阵的人。
邸阙心念一转,顿时笑了。
实力不足,又不想硬闯,那借着变阵之际,摸进去如何。
邸阙做事很是果断,想到就做毫不犹豫。
借着一个起落间的变换,抢先占据了一个空档。然后在下一个起落间的换位,又率先抢占了一个空档。
六出花变阵,邸阙掌握的强于炎杀门很多,许多阵间变化甚至是炎杀门不懂或是研究不透的。
十几里的驰援,数十次变阵,足以让邸阙琢磨出炎杀门所掌握的六出花变阵原理,即使是错误的变化。
即然明白期间道理了,自然也就知道如何变化配合。
当距离望月崖山麓最后数十丈时,邸阙两个起落就从最后一个位置转换到最边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