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辰当然察觉他的情绪，夏南这人就是偶尔逗着玩可以，但真过火把他惹毛了，到最后麻烦的还是自己。所以他揉了揉夏南头顶，玩笑话就此打住，随即转为正色道：“你有话要问我吧？要不做什么支开小良，这不像你。”
“那儿不像我？”
“你那么关照孩子的心情，出了那么大的事，即使想他待在大哥身边，还是会先把他留下来，检查全身检查个严实吧。既没这么做又急着要他走，肯定有些话想私下对我说。”
被薛辰说中了心声，夏南先是一阵挫败的苦笑，接着才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期间，过往的一些记忆有回来了。不是到第三去的那段时间，而是关于大哥的，我看着那些记忆中大哥的画面，再想起先前你曾对原来的夏南说过的话，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先前？我和他说了什么？”
毕竟是在夏南的梦境里，薛辰无法得知也是理所当然。
夏南叹了口气，便答他：“你说要夏南别再奢想你哥的事，说他是个已婚的男人。”
“这……”
瞧见薛辰沉下的脸色，夏南淡淡地开口：“薛辰，你俩之所以一直没有结婚，是因为薛肖吧，原本的夏南是喜欢薛肖的。”
此话一出，果然见到薛辰连勉强的镇定都维持不住，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比平时严肃的时候还更为吓人。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事到如今，你要说记忆慢慢地回来了，所以你也逐渐爱上那个男人么？”
这话等于是确定夏南的假设，夏南先是满意的点头，接着再摇头。
“我跟他是不同的个体，你应该很清楚的。虽然我怕他的记忆会干涉我，这是我一开始不愿找回过去的原因，但是现在既然是以旁观者的方式让我知道，那我即使把记忆找回来，也不会影响我的任何判断。”转了转有些酸疼的颈肩，夏南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薛辰，“我会这么问，并不是要告诉你我移情别恋，我最爱的人是你，就算发生任何事都不会改变。比起我，我更想知道你。”
“什么意思？”
薛辰眉梢的纹路纠结的更深，脸色也差的可怕，所幸夏南已熟悉他的为人，这才不会轻易被他的反应给伤害到。
“我想问的是，你爱他么？要是他没爱着薛肖，让你最终知难而退，你爱的人会不会就是原本的夏南，而不是我？”
这是夏南一直很介意的事，他本以为薛辰会比他更在意这个，没想到头来还是他最放在心上，执着到甚至不开口问明白就不舒服的地步。
他等着薛辰的答复，要说没有任何期待是骗人的，但期待之余的恐惧和紧张感几乎占了一大半。即使他相信薛辰的爱情，可他还是害怕听见不中听的答案，薛辰是他在这世界唯一的依靠，他把所有的感情投入进去，当然不愿去做个已经不存在的人的替身。
纵使占用他人身体的人是他，想到这点，夏南就觉得论及情感，每个人还真都自私的可怕。
“能回答我么，这个问题。”
他看着薛辰似乎在思考，双方之间陷入沉默，就这样拖沓了段很长的时间，又也许并不是真的长，而是夏南太急于知晓答案，才觉得薛辰令他等了。
总之就这么僵持着，彷佛许久，他才听见薛辰开口，
“我和那家伙，是因为婚姻匹配机制才配在一起的，而在结果还没出来之前，我就知道他对薛肖的感情，你认为在这样的状况下，我还有可能爱上他么？”
“那你为何又会爱上我？我明明和他长的一个样子，重生这事也很让人匪夷所思不是么？”
夏南续着追问，这回薛辰的表情舒展开来，相当柔和的笑了。
“因为你对孩子很好。你照顾他们，和他们打闹，从你的身上我头一次看到家庭一般的感觉，夏南，一直以来我喜欢的都并非你的外表，而是你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