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理沙呈大字型瘫倒在地上,魔法扫帚滚落在一边。她的嘴巴大张着,粗重的气息一进一出,喘得像条傻里傻气的金鱼。爱丽丝则是单膝跪在她的身旁,屁圌股垫在后脚跟上。这家伙面颊上一片粉红,她小口喘着气,时不时再动手撩一下那些被汗水沾湿的头发丝,可以说是非常矜持了。
空气中充满了少女们的汗味儿,温暖、甜腻、诱人,在这大冬天里,热得就像个烧得正旺的火炉。但,站在不远处,未曾动过一步的凯瑟琳·帕歌斯,什么都没能感觉到。
她像是中了自己的能力一样,大脑一片空白,思维能力、行动力、体力,啥都没有了。尽管,她真的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除了那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的一脑嘣以外。她只是,在心理层面上,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败。
败者一般的胜者,胜者一般的败者。
凯瑟琳双目无神,呆滞地凝视着远方,恍惚之间,她听见魔理沙这么说道:
“我承认,你很强,强得离谱,就算我没受这伤,跟你对上,也是凶多吉少吧?”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爱丽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魔理沙却只是嘿嘿一笑,厚着脸皮,接着道:
“但,这并不意味着,击败你是不可能的。至少,在事先限定了条件的情况下,我能给自己创造出一个,足够好的机会。”
“最开始的那几个爆炸瓶,以及后来打头阵的那一炮,在你看来或许是毫无意义的试探,对我而言,它们却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作用。”
“加热。”
“嗯?”
凯瑟琳的眼睛恢复了光彩,她低头看向了一脸得意的魔理沙。那家伙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握着她的迷你八卦炉,用那玩意打出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我最后这一点魔力,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魔理沙笑着说道,“蒸汽会顶开锅盖,沸腾的牛奶会溢出奶锅,热胀冷缩啊,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全功率的八卦炉,发射圌出来的魔炮,足够将这一整片区域变成气温上千摄氏度的人间炼狱。我很清楚,你在抹除魔炮的同时,也会将它释放出来的‘热量’也一并抹除掉,毕竟高温也是能给你造成伤害的。”
“但,你能抹除掉它,不代表它不曾存在过。只要我这边发射成功,‘影响’就已经产生了。”
“试问,这附近的空气在短时间内被加温到数百,甚至上千摄氏度,再在一瞬间被强制降低到常温,会发生什么情况?”
“答案是,会起风。”
魔理沙说着,伸出食指,在嘴里吮圌了一下,又将它立在了面前。那冰凉的触感,应证了她所说的一切。
“我真的不需要亲自将你撞飞。”魔理沙接着道,“我只需要来到你的跟前,这一点我‘一定’能做得到。因为你的那种诡异的能力,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是离你本人越近,效果越强的类型吧?”
“不错的洞察力,”凯瑟琳点了点头,“你说得一点没错。”
“嘛,单看地上的痕迹,就已经很明显了。”
魔理沙伸手指向了凯瑟琳脚下的地面,道:
“你看,你脚底下的那一片砖块,已经开始龟裂、瓦解了,而离你稍远一些的地砖,则只是没了表面上的那一层霜,再远一点的地方,连结在地面上的霜都没能消除掉。”
“而且,除了‘射程’上的限制以外,你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逐渐抹除掉所以的能量。虽然,那只是很短的时间,在能量本身不够强的情况下,看起来就像是瞬间完成的一样,我说得没错吧?”
“正是如此。”凯瑟琳十分平静地承认了这一切,接着又道:
“你是确信了这些,才敢直接往我的面前冲的,对吧?”
“不,”魔理沙摇了摇头,“在得到最终的证实之前,一切都是‘猜测’,建立在猜测上的一切,都是‘赌博’。即使胜率是99.99,那万分之一的概率,仍然足以让我万劫不复。”
“每一次,我都是抱着‘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想法,押下赌注的。我做好了‘觉悟’,这份‘觉悟’,将我带到了你的面前。”
“在那之后,”魔理沙接着道,“就像你亲口所说的那样,‘连重力我都消得掉’。我知道你会那么干,因为你想让我手足无措地浮在你的面前,借此机会好好地欣赏我这条胆大包天的败犬的惨样。你是个傲慢的人,尽管你表现得彬彬有礼,但你的言行,终归掩盖不住你骨子里的那股高傲。而傲慢的人,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不是今日,便是明日。”
“说老实话,你能将我身上所有的‘力’全部清干净,实在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样一来,即使是最微弱的风,也能将我推动。最后的那几十厘米的距离,真的,不需要太强的力。”
“我和你的差别,凯瑟琳,在于你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一切,而我必须利用我所能利用的一切。天时地利人和,乃至那不可捉摸的命运,只要它能站在我这一边,它就是我可靠的助力。你并没有输给雾雨魔理沙这个人,但你还是输给了‘我’。”
“啪”、“啪”、“啪!”
凯瑟琳连着拍了三下掌,响亮清脆。
“漂亮。”她说道,“除此以外,我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你了。”
“那还真是过奖了。”
魔理沙将帽檐压了下来,以掩盖她那红扑扑的羞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