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和夜不收队的呼喝声下的,是那些乱兵惊惧的惨叫声,他们被夜不收队一冲而散,根本就没有与永安军夜不收一战的勇气。
正骑在赵汋莲身上的那个乱兵小头目气愤难忍,这煮熟的鸭子竟然都要飞了?
见他还骑在那个女人身上不下来,其余的乱兵也都急了,外面官兵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都拉着那个小头目,急赤白脸的吼着:“老何,快跑吧,别管那个女人了,忘了大人的吩咐?”
原来这小头目便是曹彪心腹家丁队官,何琪,这时候他仍是很不甘心,但他也知道事已不可为,他虽然垂涎赵汋莲的美色,但却并不像把命扔在这里,立刻便带着二十几个乱兵急急的冲出了鼓楼。
鼓楼作为蔚州城的象征与中心,自然是被萧亦所看重,夜不收队奉了统领王大勇的命令由马场疾驰而出,直奔鼓楼,一路经过的乱兵不是被其撞倒在地,就是被一刀砍翻。
见到永安军夜不收手上明晃晃的挑刀,甚至有些人都披着铁甲,这些乱兵对付百姓厉害,怎么能与身经大小数战幸存的永安军战士相提并论,立时都是发出一声喊叫,屁滚尿流的四散奔逃。
这些乱兵刚跑出鼓楼便听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他们转过头去,见到官军的夜不收就朝着自己冲过来。
打头那三人均是一身铁甲,手中马刀高举,一左一右的不是魏忠文与魏忠文两兄弟又是谁,正中间一马当先的便是副统领周宝泰了。
魏忠文率先冲入乱兵群中,手中马刀就朝着一名乱兵劈砍而去,那乱兵早被吓得只知逃跑,没有一点回头反抗的心思,被魏忠文追赶上去一刀砍到后背上。
随着那乱兵的惨叫,他穿着的破烂皮袄顿时便出现一道深深的口子,流淌出鲜血。
魏忠武见到自己哥哥如此奋勇自然不可落后,他紧跟着冲入乱兵之中猛然提起缰绳,随着一声马鸣,他坐下的马儿扬起前蹄对准前面两个夺路狂奔的乱兵就踏了下去。
魏忠武哈哈大笑,其后的诸夜不收纷至沓来,乱兵们眼见逃也逃不掉了,纷纷打起了鬼主意,立刻便是跪地求饶,口中大呼冤枉。
“我们是官兵,都是官兵弟兄,请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我们只是饥寒无食,要饷、要饷啊!”
回应他们的不是话语,而是永安军夜不收扬起的马刀,马刀毫不留情的砍在他们身上,马蹄踩踏在他们尸骨上。
周宝泰目光森然的盯住那个刚从鼓楼冲出的乱兵,他身上虽然也套着衣袄,但内中却是鼓鼓囊囊,明显是内中披甲,操守大人说过,这种人,必然是乱兵之中的贼首,必先诛之!
他架马冲到鼓楼前面,那个小头目早被吓得肝胆俱裂,直接就是跪地求饶,周宝泰冷冷的看着他,他在想要不要将其抓捕回去交给操守大人,或许萧亦会用得着。
这时却陡然异变丛生,那刚才还苦苦求饶的小头目面色忽然升起了一丝狠劲,一把撩开衣袖,里面的是闪亮的铁甲与腰刀。
他一刀捅过去,何琪毕竟是练家子,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混上家丁队的队官,他自然知道战马兵需先杀马的道理,所以这一刀不是奔着周宝泰去的,而是朝着他座下的战马!
这何琪是练家子,周宝泰却也不是小白脸,那家丁稍有动作时他便察觉到一丝危机的意味,见到那乱兵的刀奔着自己的马去了。
他一点没犹豫,大喝一声弯下身子,左手猛的上前一抓,任凭血流如注,他只是紧握那家丁的腰刀。
何琪没想到周宝泰反应竟然如此迅速,当下便想收刀,但是见到周宝泰流淌着鲜血的手,却一声冷笑猛然加大了力度。
周宝泰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剧痛,大吼一声朝侧一用力,只见那柄腰刀竟然被他生生折断,何琪惊愕的同时也没闲着。
顺势持着短刀就朝周宝泰小腹扎去,周宝泰已无力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短刀越来越近,就在这时,他坐下的马儿忽然一声鸣叫。
前蹄扬起就朝那家丁踢去,何琪怎么也没想到这匹马居然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个正着。
周宝泰察觉到时机,一把抽出精钢挑刀,冰冷的刀锋划过那乱兵的咽喉,带出一飙鲜血,曹彪的家丁队官就这么被何琪杀死在这里。
周宝泰割下何琪的头颅挂在马旁,直觉告诉他这或许会有些用处,这乱兵身手不弱,极有可能是乱兵中的鼓噪者!
周宝泰对自己的马并不仅仅当做座椅来看待,而是当做他的兄弟,这匹马与他生死与共直到现在早都有了感情,当见到那乱兵对着马发难时,他本有机会将其斩杀。
但他没有,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救马,最后人马合力将那乱兵头目杀死,这时他用带血的手轻抚马头,轻声道:“老兄弟,你又救了我一命。”
马儿也打着响鼻,似乎在回应着他。
忽然周宝泰猛然一回头,一张面孔映入了他的眼帘,在他眼中,这是一张何等动人的娇颜,只是这面上梨花带雨,竟有一丝泪花。
赵汋莲见到乱兵逃出鼓楼后便听到外面的喊杀声,她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出来看看,周宝泰与那乱贼的战斗她全看在眼里。
这时她发觉周宝泰竟然吃吃的盯着自己,刚才那副血杀之气全然不存,似乎一下变成了一个木纳的老实汉子。
赵汋莲轻启唇齿,对着周宝泰微微一笑,对着这个笑容,周宝泰直有一种想冲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