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在木桥上,科扎布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越往前走,他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看周围仍是满脸轻松的其他人,都没有这种担忧。
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竖旗!”
猛然间,一声=道充满阳刚的喝令声从桥的那一头传来,科扎布满脸震惊的看过去。
喝令过后,一杆大气就这样竖立在所有人眼前,大旗之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人马,他们从两侧过来,第一排的刀牌手,用手中大盾飞快的形成一面盾墙,堵住了木桥仅有的那点通过空间。
蒙古人中顿时响起一片的呼喝声,他们在狭小的木桥上尽力控制住自己的马,不知前进还是后退。
前方忽然出现的人,只有从那杆大旗上,才能看出是官军,但黑压压的一片不知有多少人。
奇怪的是,这些官兵虽然黑压压的一片,但却没什么嘈杂的声音传出来,能听到的只是一片闷闷的步子声。
“怎么回事,前面是什么人?”
“管他多少人,我们冲杀过去,这些南蛮子定会惊吓不止,和以前一样,全都屁滚尿流的跑开。”
蒙古人毕竟不是缺乏战阵的流寇,从小生长在恶劣环境中的他们,没有犹豫多久。
在几个百夫长的大吼带领下,先头部队举起手中弯刀,双腿奋力在马腹间夹起,蒙古人的脚靴上都带有马刺,刺痛之下马匹纷纷加快速度,朝木桥那一侧冲去。
不过他们不知道永安军与其他明军的不同,漆黑的夜晚也给永安军很好的掩护,远远的蒙古人根本看不清永安军的布阵方式,更看不到那几排凝视着他们的鸟铳手。
见到对面的人,科扎布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些南蛮出现了就好办了,野战他蒙古勇士根本不惧怕孱弱的南人,管他是不是伏击,冲杀过去就是!
想起蒙古巴图尔的称号,科扎布就是满心的激动,他定要做那巴图尔,举起弯刀:“呦吼~草原勇士,随我科扎布杀南蛮!”
其余的蒙古人满脸的亢奋,“哈哈哈,你们都不会有我杀的南蛮多!”轰隆隆的马蹄声再次响起。
若是如常,为了达到最大的骑兵冲击效果,往往都是要马和马之间尽量拉开距离,这次却不是。
蒙古人在狭小的木桥上挤的叫唤,不少人只想一心往前冲,冲出这一片的拥挤之地。
“预备!”
蒙古人冲的越来越近,这是第一次对战‘西虏’,其实所有将士心中都还有些忌惮,蒙古骑兵对战明军也是常胜战绩,除了辽东边军外,其余地方的操备官军很少传来胜迹,更别说出城野战。
听到那熟悉的一声喝令,后排的鸟铳手吹了几口火绳,小心的将火绳挂在钩上,端平铳身。
更加紧握手中的火铳,对准那些张着獠牙朝自己而来的蒙古人,随时准备扣下。
刘通学着萧亦的指挥方式,举起手,眼睛紧紧盯着蒙古人,还不能放。
跟萧亦战斗过这么多次,自火铳队成立,刘通就没有上过阵几次,往往都是躲在后面指挥鸟铳队,虽然挥刀的功夫基本不剩什么了,但对于火铳作战的经验确实与日俱增。
刘通凝视着前方,手不见落下,这蒙古鞑子中有不少人身后都背着弯弓,不过或许是夜晚和轻敌的原因,他们没人取下弯弓,只是持着弯刀乱叫着冲过来。
刘通暗自计算着鞑子的马速,以这个速度来看,很快鞑子先头就要进入五十步,没过多久。
刘通已经举起半晌的手猛然挥下,嘶吼道:“射铳,给老子狠狠的射!”
不得不说,刘通算的正好,科扎布等几个百夫长刚刚冲进五十步的距离,永安军的鸟铳手便齐齐发射,一阵震耳欲聋的排铳声响起。
后方观战的伍原哑然失笑,这个距离的鸟铳打出来能有什么威力,刚笑了几声,还没来得及和额哲说笑。
就看到冲在最前面的蒙古骑兵人仰马翻的倒下了四十多骑,惨嚎和马嘶声响成一片。
这个场景就如同给所有战士吃了一颗定心丸,无论是流寇还是西虏,都是可以战胜的!
额哲震惊的见到,冲在最前面的科扎布和几个百夫长,犹如遭受了当头一击,直挺挺的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额哲见不到的是,包括科扎布,那几个百夫长都是头骨碎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冲在最前面的都是最勇猛的‘勇士’,让他们敢于冒着明军火器冲上前的原因,自然是火器的无用。
明末时,火器虽有不少,但却没在鞑子面前占到一丝便宜,究其缘由自然是粗制滥造,由此也导致一个结果。
火器不仅没起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往往伤及自己人,对阵型和军心都是很大的打击,效果反而不如鞑子落后的弓箭。
蒙古鞑子和女真鞑子的弓箭射程差不多,都在五十步左右,火器的射程本应更远,威力更足。
但这个时候的三眼铳、鸟铳等在这个距离内却没有太大的杀伤,而且官兵大都喜欢不等敌军进入射程就乱放一气。
久而久之,给鞑子骑兵一种盲目的‘自信’,他们相信自己的‘勇猛’让这些南朝人颤抖,自己的弓箭比火器更加先进有效,无视明军的火器,无论是东西虏还是流寇,眼下都成了一种共识。
但永安军的火铳和火炮显然不是如此,精良做工之下的鸟铳,有效杀伤射程完全可达百步,刘通之所以五十步才放铳,为的就是黑夜中增加精准度。
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