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鸣声不绝于耳,这次所向无敌的后金骑兵,却没有用他们那自豪的重甲抵挡住南朝孱弱的火器。
“换霰弹!”一名车炮营把总扯着脖子大吼。
火炮射击自然不能和鸟铳一样,发射过后,即便是简便的虎墩炮,也要经过降温等一系列的处理,才能再次发射。
不过所有的炮手都在军阵的保护之中,没有任何的顾虑,这可以使他们飞快的处理各项事宜,紧接着再次将霰弹推入。
永安军的火炮发射的是霰弹,霰弹发射出去的弹丸可以对密集的敌军造成很大的杀伤。
即便是破不开后金骑兵的重甲,也可以击伤骑兵或是惊吓战马,以此达到阻碍冲击锋芒的目的。
当然,若是攻城,换成铅弹击便可。
火炮处理的时间,其他人也没有闲着,永安军的鸟铳手经过日夜不停的操习,与数场生死搏战的洗礼,已经能做到正视骑兵冲击而面色不改。
在各个将官的喝令下,他们将三段击战法运用到了极致。
“砰砰砰!”
第一排的鸟铳手射击过后,便迅速掉头向后,蹲在最后一排,麻利的清理铳身、更换火绳等。
“放!”
紧接着第二列的鸟铳手顶上,在刘通与葛三的喝令下,又是一阵排铳疾射而去,正在冲击的后金骑兵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杀明狗!”
一名正蓝旗牛录额真,挥舞着挑刀,怒气冲冲的冲在最前面。
正同时,对面的明军阵地上又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刚经历过几次的后金骑兵知道,这是明军的火炮又发射了。
霰弹被燃烧的火药高速推出炮身,变成数颗铅弹朝女真人飞击打过去。
“砰!”
下一轮的排铳紧随其后,交杂之下,冲在最前面的女真骑兵顿时又空出了一大片,满地都是后金骑兵的哀嚎声。
女真人的自负却反向帮助了萧亦,冲在最前面的都是最勇猛的鞑子,可以称的上是后金两蓝旗的精华所在,他们的伤亡必将使阿巴泰真正的感觉到伤筋动骨。
这时女真人距离明军阵地不到一百步,以骑兵的机动能力,使得他们在付出一定代价的伤亡后,可以到达步兵阵地。
阿巴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冲在自己身边的二百名两蓝旗最精锐的巴牙喇精兵,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个!
不算其余人的伤亡,就这一百五十余阵亡的巴牙喇兵,就是他阿巴泰对付明军以来最为惨重的一次,算上其余的兵丁,阿巴泰不敢去想。
所幸已经冲到了明军眼前,这场战斗也该结束了。
“哈哈哈!”
与阿巴泰的想法一样,后金骑兵虽然在炮铳打击下一直都有伤亡,但骨子里仍是相信,只要他们冲到南朝人的眼前,他们就一定会屁滚尿流的跑开。
个个张着青面獠牙,兴奋的大吼大叫。
不过其中自然也有人发现眼前的明军与别部明军的不同,到了现在那些列阵的军士竟然仍是一动不动,一个逃跑的都没有,这也太反常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听见对面明军阵内响起的数道喝令声。
“拒马!”
“设拒马!”
永安军的军士听到甲内、哨内的喝令,第一排的长枪手立即穿插上前,一手握住枪杆,枪尾则是用脚狠狠的一踩,就这样将长枪稳稳插到土中,完成之后立刻退回军阵内。
“永安军,向前!”
萧亦的喝令声传来,面向骑兵的刀牌手纷纷几步上前,手中举盾顶在拒马后,更加紧密的站在一起。
后金的骑兵轰然撞到了永安军的军阵上,意料之中的四散奔逃没有出现,反而是听到数道的人马惨叫。
一名后金正蓝旗的牛录额真,冲在最前面,冲撞的瞬间,脑中所想的明军溃逃景象并没有出现。
反而是因为冲击力过大,连人带马被地上的四五根长枪一齐贯穿,血流不止且动弹不得,只能不住的哀嚎。
没有给他什么反应时间,眼前的盾墙之中忽然窜出几杆闪烁着寒光的虎枪,插入这后金正蓝旗牛录额真的身体中。
重伤流血不止,使得这牛录额真休克,浑身的剧痛已经感觉不到了,他只能看见自己坐骑死不瞑目的眼神,与自己手中无力耷拉下的挑刀。
随着几声大喝,几名永安军的长枪手将虎枪飞速抽出。
不过这样直接撞到拒马上的还是不多,马匹也是有灵性的动物,不可能就直勾勾的冲上去。
后金人也是久经阵战,遇到拒马的情况一定也是遇到过,大多数骑兵只是稍稍一勒马,便将马势板了过来,堪堪停在拒马前。
但他们是停住了,身后的骑兵却依然疾冲过来,与这些调转马头刚刚停住的骑兵撞击到一起,瞬间便有人被撞飞,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落到明军的枪林拒马中。
更有骑兵和骑兵撞到一起,惨嚎声与厮杀声交织在一起,混乱的一片,这时萧亦抓到机会,在马上厉声举刀大喝:“前进,前进!”
若是有飞鹰经过天空,就能看见,永安军的军阵是一个凹字形,这不是被冲击后形成的,是为减弱冲击势头而定下的迎接阵型。
连绵不绝的炮铳打击,前又有几排拒马,举盾重甲军士以密集‘凹’阵型相扛,竟然真的将女真人自傲的铁蹄冲击硬生生挡了下来!
其后永安军的士卒在萧亦喝令下,踏着后金人马的尸体,缓缓向前压迫。
一名巴牙喇兵不断挥舞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