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这些明军全是疯子…”
没过多久,正厮杀的阿巴泰得到了一个噩耗。
自己派出阻截明军骑兵的牛录居然被杀的丢盔弃甲,溃败而回,就连骁勇善战的牛录额真垛颜都被几个明军骑兵砍的体无完肤。
看着眼前这名败逃回来的镶蓝旗骑兵,他眼中已经全然没有以往的自大与自信。
从这些女真人眼中,阿巴泰看到了与那些溃败明军一样的眼神,畏惧心理显而易见,大部分人仍是惊慌失措。
“贝勒,那些…那些明军他们都是疯子…”这名后金骑兵哭丧着脸对阿巴泰如是道。
不等这女真人说完,阿巴泰便一声怒吼打断了他:“闭嘴!区区二百明狗,居然将我镶蓝旗一整个牛录杀败,若是传回盛京,我阿巴泰将颜面无存!”
这些淘回的女真骑兵自然知道这是耻辱,低头不再说话。
阿巴泰身侧的巴牙喇章京皱眉道:“明军骑兵怎么会有如此的战力?难道关宁军又被召回了?”
又一名溃败回来的镶蓝旗骑兵道:“他们打着萧字大旗,人手一杆火铳,我们的重甲根本防备不住,击打在身上有如铁锤…”
“屁话!”
阿巴泰怒目圆睁,大吼不止。
正怒骂时,数名牛录额真同时归来,纷纷请求贝勒阿巴泰退兵。
“贝勒,我们的族人伤亡惨重,整军再攻吧!”
“是啊贝勒,退吧!”
……
激战从黄昏一直持续到了深夜,震天的喊杀声连绵不绝,阿济格率两蓝旗的女真铁骑从正面攻击无果,并且伤亡惨重。
阿巴泰愤怒的同时命人分兵两翼,三面围攻永安军,却依然久攻不下。
期间火铳与火炮的齐射从未间断,而周宝泰率二百余人战力强悍的永安军骑兵,利用机动性和远程攻击,不断骚扰着阿巴泰大军的侧翼。
按照萧亦的策略,挑选小股女真骑兵迅速歼灭,一旦阿巴泰回军援救,毫不恋战立即撤退。
翌日凌晨,阿巴泰喘着粗气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战场,转身看向身侧巴牙喇章京与其余族人,他们的眼神中闪现着深深的恐惧。
事实上不止两蓝旗的女真人,就连阿巴泰都对萧亦的永安军产生忌惮。
厮杀一整夜,自己的两蓝旗损失惨重,但眼前的明军仍和最初一样屹立不动,没有丝毫溃败的迹象。
女真骑兵自发停止了进攻,明军军阵中,一杆高扬的萧字大旗仍然稳稳的插在中军,下面的是那列另所有女真人见之色变的钢铁绞肉机。
“轰隆隆…”
永安军的士卒踏着女真人的尸体缓步前行,他们每前行一步,不远处的女真骑兵就会不安的后退一步。
听着这轰隆隆的声音,最前面的女真骑兵坐骑都在不安的打着响鼻,
正这时,明军阵中不知是谁,高声疾呼:“万胜!”
这一声像是导火索,突然带起了一股不可阻挡的风浪,仿佛是潮水一样,突然迸发出来,永安军的将士们舞动着刀枪,整个战场都被这声音所震撼。
“万胜!万胜!万胜!”
女真人的眼神都充满畏惧,不断的向后退,惊疑不定的互相看。
正这时,萧亦却又扬起手中的戚家刀,指向前方。
“贼虏在前,诸位当奋勇向前,勿要落于人后!”
阿巴泰面色惨然,本欲争夺军功,却遭硬敌。
这次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大败,经此一战,自己的嫡系两蓝旗遭受重创,两百名精锐巴牙喇兵死伤殆尽,保守估计起码要有数千名族人战死于此。
为什么会这样?
“贝勒,退吧!”巴牙喇章京面色同样凄惨,整个巴牙喇护卫中就只剩下了几个人,他已是个空头的章京了。
阿巴泰仍是攥紧双拳,浑身抖动不止,仿佛在下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听到萧亦号令前进,阿巴泰本以为有了可乘之机,因为若长枪手、刀牌手追击,难免破坏军阵,这样他们回军杀去,就可反败为胜!
但这时阿巴泰却是满脸的失望,眼前的永安军即便是追击都是保持着严谨的阵型,整齐划一、令行禁止,没有一丝缝隙。
“撤!”
阿巴泰知道,一整夜的激战,足以让孙承宗击败邓芳,若是仍陷在这里,就有被明军反围的风险。
经过此战,残余的两蓝旗后金骑兵早已不是最初意气风发,百战百胜的铁骑,不经过数月的休养,难以发挥战力,阿巴泰也心灰意冷。
令下后,女真骑兵如蒙大赦,立即调转马头往东北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