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宴席之事仿佛就这样过去了,那些世家豪族与文员个个都如打好了招呼一般,绝口不再提那件事。
萧亦那边却不那么平静,也过了没几天就传出萧亦已经在市集将范康、丁奎四人枭首示众的事。
这四人在镇城早已是声名狼藉,对其下属骄横纵容,肆意妄为,附近百姓亦是深受其害,如今被萧亦斩首自然是大快人心,大街小巷皆是对萧亦此举交口称赞。
其后总兵府归于平静,但没多久却从监军府传出传出消息,说是监军大人将主事裁军事宜,总兵府也已经将这件事批准。
约是近日就将开始裁军,而那裁军的目标自然是那几千名兵痞。
自打萧亦到了镇城,第一个就把原来手握重兵的副总兵吴锐等几个老牌千总处置。
而萧亦大权在握后仍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设立纠察人员,但凡那些其余的原镇城千总出了一点毛病被萧亦抓到的,立刻便有大队大队的永安军兵士开入军营,毫不留情将其抓捕,严重的还要被斩杀。
到了现在,原镇城的千总已经没剩下几个,而那几千的兵痞自然是群龙无首,整日更是游手好闲,且人心惶惶。
偏偏就在此时又传出了裁军的消息,这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些人精神一度崩溃,不知如何是好,且终日惶惶不安。
原本这些兵痞没了上官,但却仍有个官兵的身份,依然可以轻轻松松的获得饷银,还是可以让他们接受的。
但裁军政策一出,便让他们大为惊骇。
裁军?裁谁?除了他们还能有谁,难道还会裁永安军不成。
他们几乎都是靠着这个官兵的名头吃饭的,出去遇到的人都要怕他们三分,镇城也要靠他们来守卫,欺压百姓也是常事,这种身份的便利让他们舍不得放弃。
更何况若是被裁了,他们以后还怎么讨生活?
这些好吃懒惰的兵痞比狠劲比不过贼匪,沿街乞讨又让他们不耻去做,一旦离了这身军衣便是一无是处,多半是要成为流贼为祸一方,所以萧亦一向便是对这等人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剩下的几个千总早被永安军的威势与萧亦的严规吓破胆而不敢多说话,只要是能保住千总的名头便让他们十分满足了。
但他们的部下就不见得与他们一样,千总什么都不做起码可以保住名头,也不会饿死。
但他们若不做点什么,吃饭的活计可就要没了!
所以,自打裁军政策出来后,便有人见到西军营的几千兵痞几乎是整日聚在一起,怒骂声不断传出,终日喧闹不已,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对于这些,萧亦不但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做出步步退让,裁军之事甚至一度暂缓。
萧亦的退让使得这些兵痞自以为势大力足,愈加的嚣张跋扈起来,叫嚣不止,现在就差走出军营大肆抢砸了。
……
时间缓缓而过,很快来到了崇祯五年的二月一日。
依照皇历,崇祯五年的春节在本月的二十日,距今已经不到二十天了,百姓们家中有条件的都已经开始准备过节,一些富户已经开始互相登门拜访。
而大部分的百姓都只能拿出仅有的一点积蓄,去街市上淘弄一些物美价廉的便宜货,凑活着过春节也就算了。
相比大同镇城,蔚州境内却是年味十足。
蔚州境已安靖快两年,这段时间里由于有永安军下属振威营的镇守,大同东路早已成了令贼匪闻之惊心的禁区,一派的繁荣景象。
每一天都有大量的流民慕名而来,而蔚州的守备李二牛便按照萧亦的授意,将这些人筛选后入册。
户在三口及以上的被安排到了附近的村堡与屯堡中分配土地,由当地里正、甲长管制,层层而上,那些单打独斗的多是被安排到各地工坊帮工,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这样的大环境下,蔚州的百姓早已有了自己的积蓄,即将过年时便开始走亲访友,置办年货,一派的安乐景象。
同一时间的大同镇城,萧亦这一天正在总兵府的大堂中看着邸报,看着看着,忽的双手紧握成拳,猛的打在了桌案之上,发出‘砰’的一声。
正此时,一名士卒入了大堂,小心的道。
“将军,飞骑营的弟兄有要事禀报!”
放下这份来自辽东的邸报,萧亦道:“让他进来吧!”
随着步子声的响起,一名士卒身披骑兵精甲,腰间悬挂着精钢弯刀,走入大堂后一抱拳道:“禀将军,那边有动静了!”
见萧亦目光看过来,这飞骑营骑兵气息一屏,继续道:“就在不久前,卑职见一人身着便衣从抚台衙门驾马从东门冲出,目的正是京师!”
边说着,这飞骑营兵士脸上止不住的露出叹服神情,萧亦一直让他们注意巡抚衙门的动静,难道是早便料定会有此事?
萧亦闻言点点头,淡淡道:“密传本将军令,将其拦截于几十里外,不可让这一行任何人出了境内。”
忽然,萧亦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嘱咐道:“派人看着黄府,旦有异动,立即拦截!”
这飞骑营兵士虽然知道这可能是去往朝廷报信的,但却并未有丝毫的由于,抱拳道:“谨遵将军令!”
说完,大踏步走出了府邸。
没过多久,城外飞骑营军营一骑驰入,一行十几骑驾着快马,包裹马蹄往前追去,而黄府外不经意间也多了不少衣衫破烂却神情精悍的年轻人,似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