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吼声,多尔衮心下明白,阿济格冲着的其实并不是那乌克善,而是自己,这等小伎俩这无非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争回刚才的面子罢了。
摇摇头,多尔衮也并不想与阿济格撕破脸皮,嘴角耸动一阵,却并未说出一个字。
见到多尔衮居然都没有说话,其他人都知道阿济格的脾气,自然也不会多说去触他的眉头,这乌克善确实是悲催。
被安排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注定要成两人之间明争暗斗的牺牲品,被早便准备好的图尔格哈哈大笑着拉出大帐。
“啊!主子饶命啊…”
过了一会,杀猪般的惨嚎声传来。
……
攻城直持续了半日,负责攻城的察哈尔等部部众损失惨重,继任的台吉由于惧怕再为阿济格恼羞成怒所杀,自然不敢来,却是派人不断来催援军。
多尔衮心中也是奇怪,虽然只是佯攻,不过这聚落所内的明军抵抗居然如此的强硬,难道真只是因为知道了萧亦要来?
而且,萧亦到现在仍是没有一点的消息,难道是因为惧怕而在路上逃跑了?
想到这里,多尔衮觉得他心中那种掌控全局的感觉没有以往那样强烈了,这不是可好兆头。
正皱眉思索时,一名身披正白旗全身甲的女真贵族入帐,与多尔衮耳语几句,听后多尔衮面上则是阴晴不定,似乎在挣扎着什么。
不过仅仅是一瞬,多尔衮当即起身,环视帐中早已是跃跃欲试的女真诸贵族,道:“传本贝勒的军令,科尔伈等部绕过聚落所,直奔大同镇城!”
多尔衮拿起一旁的钢刀,沉声道:“也是时候会会那个萧亦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科尔伈部台吉齐齐克看着眼前这个传令的两白旗巴牙喇兵,虽然心中不明白多尔衮到底是要做什么,但却丝毫不敢怠慢。
嘿嘿一笑,抱拳道:“奴才明白了,请回去转告贝勒,奴才这便领着右翼铁骑杀到大同镇城,抄了那萧亦的老窝!”
这巴牙喇兵见齐齐克态度不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等着巴牙喇兵转身后,齐齐克面上的笑意再也没有,身侧右翼诸部一台台吉问道:“我们…?”
“哼,草原的健儿们,到了赚取前程的时候了!”齐齐克冷哼一声,跃马扬鞭颇有一番勇武气质。
齐齐克一边挥舞手中马鞭一边吼着,其余的蒙古骑兵在后面压阵许久,早都不耐烦。
他们可没有多尔衮想的那么多,也并不知道有援军前来,此刻都被齐齐克带动,一边挥舞着手中弯刀,一边鬼叫着冲破大雾往大同镇城方向而去,只是一心想赚取前程。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即便是蒙古轻骑也不敢让马匹撒欢了跑,都将马速压住稳稳行进,速度只有平日的一半不到。
骑在马上,齐齐克甚至都看不清几步外其他的台吉,这种感觉实在太过难受,这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却连自己到了哪都不知道,正欲下令停止前进时。
北地向来寒风多,此刻忽然一阵呼啸的北地大风刮来,将眼前的浓雾渐渐吹散,蒙古人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齐齐克看过去。
对面的山坡上正有一杆‘萧’字大旗迎风飘扬,下面几幅各自不同的高招旗紧随其后。
而那旗帜之下,军阵如山。
“这…这是哪来的人!”齐齐克惊愕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一时之间只是不知所措。
其余蒙古人也是极力调整坐下战马,不知是冲是退。
眼前密密麻麻,刺猬一般的明军军阵,让齐齐克止不住的冷汗直冒,除了那永安军以外,齐齐克想不到,南朝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兵马能有如此的阵势。
当下那股子最初的豪爽劲便散去了大半,萧亦数败扬武大将军阿济格,不提两蓝旗与两红旗内已经将其说的三头六臂,如今就连多尔衮都是对其忌惮不已视作大敌,自己能打的赢吗?
“要不…要不先退回去禀告贝勒…?”一个蒙古台吉弱弱问道。
就是这犹豫的一小会,使得蒙古人的骑兵优势荡然无存,永安军可不会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随着沉闷的一声鼓响,山坡之上两千余鸟铳手忽然起身立在齐齐克等人眼前,阴冷的眸子带着森寒的杀意,手指握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扣下。
永安军不止是衣甲军械在不断更新换代,各种口令也在不断变化,起初是将官喝令,但从辽东回来后就有人提出此种做法的弊端。
现在永安军人数越来越多,一场战斗下来,各甲哨将官多是喊的声嘶力竭,回来后是嗓子干哑疼痛,没个十天半月不能痊愈。
听到后,萧亦对提出问题的将官大加赞扬,并为其记了小功一次,随后立即找来全军将官商议。
众人商议两日,集思广益,最终确定了由鼓点形成的一系列鼓令,总共二十六条常用的鼓令,配合诸多的口令,形成二十六条例令。
萧亦与永安军诸人设立时不会想到,这二十六条例令将会流传甚广,沿用许久。
如此一来,不仅永安军各将官方便许多,发下的命令也可以很直观迅捷的传达到每一名将士的耳中。
这时,刘通手中系着红丝带的大刀猛力一挥,恶狠狠吼着:“发炮!”
听到刘通的喝令声,车炮营的炮手们在安全的阵中,将早便是准备好的弹丸推入母炮中,随后引燃引线。
蒙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永安军的阵列这边已经是火炮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