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国玉跑了,闭着眼睛赵家人也能知道大嫂这是去哪儿了,大家气的半死,可到底老娘重要,总不能丢下折了胳膊的老娘不管吧?
赵根生是长子,打小儿地就是兄弟姐妹们的主心骨,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妹都是老实孩子,没出去见过世面,去了公社只怕是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的。
所以赵根生顾不上找司国玉算账,只能先找了村人借了牛车,拉着自家老娘去了十公里外的公社。
公社唯一的大夫就是司国玉的弟弟司国庆了,可这几天,司国庆因着分家,所以压根儿就没在公社上班。
这下子,赵家人抓瞎了。
看着疼的脸色发白,满头冷汗的老娘,赵根生也顾不上其他了,鞭打着牛车朝着县城奔去。
这头,回到了家的马梅和司思萌对着自家老爹和三叔学了一遍奶奶的吩咐。
司国耀和司国庆听说自家妹子吃了亏,受了委屈,当然心中不乐意的很,当下也顾不上其他,气冲冲地离开家,去了赵村。
他们离开家门的时候,司婆子带着两个儿媳,闺女刚好到了赵家的门口。
有了老娘撑腰,司国玉昂首挺胸,一脸的无惧,扯着嗓子叫,
“赵根生,你跟老娘出来,说清楚了!”
“赵根生,赵根生!”
可半晌儿地也没见有人回嘴,司国玉双手叉腰站在门口,可到底还是有些胆怯的,叫喊了两声之后,没发现里面有动静,她面皮上就有些撑不住了。
“娘——”
司国玉一脸的无措,一脸的委屈,司婆子心里头是又气又恨,生了这么个不中用的玩意儿,简直气死她了。
“啪——啪——啪——”
司婆子上前,扣响了门环,一声比一声响。
里头终于有人扛不住地开门了。赵根生的大妹今年也十五了,虽然黑瘦了些,可五官长的却是不差,打开门之后,看到是司家人,再看看司国玉,毫不遮掩的愤恨。
“月生,你这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哥呢?让他给我出来!”
司国玉在看到赵月生的时候,质问道。
“出去,赵家不欢迎你,大哥说了,别放司家人进来。我大哥送我妈去医院了,司国玉,你也别张狂,这次我娘没事儿还好,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司国玉,你等着,我跟你拼命!”
赵家人这些年对于这个嫂子的忍耐到头了,实在不是个东西,这样的嫂子,他们赵家人不稀罕,要不是看在大哥和三个侄子的份上,早就把姓司的给赶出去了。
“月生啊,你娘情况咋样?”
岳秋荷接收到了司婆子的眼色,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
“我娘胳膊断了,难道司国玉没跟你们显摆她的丰功伟绩?”
尽管岳秋荷一脸的和善,可赵月生还是忍不住地嘲讽道。实在是司国玉太过分,太气人。
这做错事情的不是自己,可岳秋荷还是忍不住地觉得有些心虚,似乎是自己做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一样。
“你几个哥哥送你娘去了哪儿?公社吗?我小叔子这几天没去上班,在家呢,公社卫生院没人的。”
岳秋荷对着她道。
“真的呀?那可该怎么办?莲生,莲生,你出来,我去公社找大哥他们,你看着家,司家人一个都不能放进来。”
她叫的莲生是赵家的小小子,今年才刚十岁,跑出来之后,毫不遮掩地一脸憎恨地盯着司家人,尤其是在看到司国玉时,恨不得扑过去咬两口。
司国玉到底有些心虚,本想抬手教训小叔子的,可最终还是没敢。
“岳姐姐,谢谢你。你要不要进去歇会儿?”
赵月生对着自家弟弟莲生交代好了之后对着岳秋荷道。
她叫她岳姐姐,而不是司嫂子,自然是把她从司家人里头给剥离了出来,岳秋荷苦笑着摇摇头,还是别了,看着眼前的这种情况,显然是不能善了的,所以自己还是留在外面比较好些。
赵月生也不过是客气一句罢了,看她摇头,当下再顾不上其他了,拿了件外套,就往外走,岳秋荷看着她干涩的嘴唇,一脸的焦急,到底心软了。
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个手绢儿,翻出了五块钱,叫住了她,
“月生,这钱你拿着,你哥哥肯定送你娘去县医院了,说不定有什么腾不开手的地方呢。”
“岳姐姐,这钱我不能拿,你快点儿收回去吧!”
刚刚还是小犊子一样凶悍的赵月生却是因为岳秋荷的这份儿善意红了眼眶。
“快点儿拿着,现在给你娘治伤比较重要,钱以后有了你们再慢慢还就成,既然叫我一声岳姐姐,可就别这么客气了,快点儿吧。”
岳秋荷对她道。
想想哥哥只怕是身无分文的情况,虽然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可自家一时半会儿的上哪儿去找钱,赵月生迟疑了片刻之后就收下了这五块钱,毛毛票票地加起来的一卷,轻飘飘的,又沉甸甸的。
“岳姐姐,你放心,等我哥回来了钱一定还你!”
赵月生带着无尽的诚意,对着岳秋荷道。
“嗯,好,我知道了,快去吧,坐车啊,可别自己走路,耽误时间还不安全,是不是?”
公社有去县城的拖拉机和班车,所以岳秋荷又多叮嘱了一句。
“好,岳姐姐,我这就走了,你抱着孩子,家去喝口水,喝会儿,莲生,招呼好岳姐姐。”
赵月生脸带焦色离开了,司婆子还没说话,司国玉已经阴阳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