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六个半小时的连续行军,大队伍顺利抵达龙田镇。
毛委员和秋收起义将士终于见到了全副武装列队迎接的教导师第一团和其余两个连的将士,见到了一锅锅热气腾腾的姜糖水,六十多辆整齐排列、遮盖严实的大马车,还有多达三百余匹背负各种物资的健壮托马,以及背着药箱赶去看望伤病员的教导师卫生队。
毛委员手捧一大碗姜糖水,看了看身边东倒西歪凑在一起谈笑的军官们,再看看正堂门口整齐肃立在郑毅和李昭面前,规规矩矩轮流汇报军务军情的教导师六名军官,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郑毅处理完军务,带上政委李昭、副师长韩守仁和参谋长王虎臣来到毛委员身边,徐茂富和警卫排弟兄迅速并起两张大方桌,搬来十几张椅子摆放周围,随后悄然退出正堂,警戒于四周。
参谋长王虎臣把一米长宽的手绘地图放到桌面上,郑毅恭请毛委员坐下,向还在与几名军官谈笑的余洒度等人招招手,把站在一旁盯着地图看的张子清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也不管张子清如何忐忑,示意王虎臣开始通报。
王虎臣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没一句废话:
“清晨,我部一个侦察排与何长工等三名同志率先赶往九陂村,午后一点传回详细报告,我部一团三营的两个连立即赶赴高溪以南四公里搭建浮桥,现在我向大家通报接下来要走的二十公里路况,从龙田镇到......”
“等等!王师弟,都这个时候了,还要走啊?”
余洒度打断王虎臣的话,觉得连续行军六个多小时很不错了,再走的话肯定吃不消。
王虎臣为难地望向郑毅,毛委员微微皱起了眉头。
郑毅考虑片刻,询问身边的张子清:“子清同志,你的一个营还能不能走?”
张子清如实回答:“能走,再走二十公里绝无问题,只是我担心伤病员,我们全师加起来有一百三十二名伤病员,还有就是两县农会的两百余名同志,恐怕他们吃不消。”
“余师长和诸位恐怕也是为此担心吧?”
郑毅望向坐在对面的余洒度和他左右的几名军官,看到他们先后点头,立刻转向坐在上首的毛委员:“毛委员,如果我们能解决这个问题,可不可继续前进?”
毛委员含笑点头:“当然可以,如今士气正旺,兼之各部已收缩集结,整装待发,对身后和东西方向的侦察警戒处于最弱的时候,所以,还是早走早好啊!”
郑毅不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既然如此,吃完饭立即出发,一鼓作气走到大山下的九陂村再停下休整,把所有伤病员抬上马车,宁愿扔掉马车上的物资,也不能扔下一个人,路上遇到实在走不动的官兵或者地方上的同志,我们教导师各级军官把马让出来,我带头!”
这下没人再敢反对了,王虎臣在郑毅的示意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
……
一个小时后,增加到四千人的行军队伍撤离龙田镇,在两千多名龙田乡亲紧张的注视下,源源不断越过镇南石桥,沿着逶迤的道路向南而去。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出五公里,各部将士的素质展现无遗。
教导师官兵在平均负重二十公斤的前提下,仍然保持出发时的速度和队形,秋收起义各部官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队形涣散不说,各种怨言也冒了出来。
毛委员一直忍着腿部伤痛,和所有将士一样徒步行军,看到自己的队伍越走越慢,不但拖累整个行军队伍,还发出这样那样影响士气的声音,不由得又气又急,可偏偏对余洒度等自成一派抱团抵触的军官们毫无办法。
关键时候,教导师特务连的十几名精锐策马而来,大声高呼前面就是高溪,前头部队已经准备好姜糖水和猪肉大米饭,怨声载道的官兵们立即振作起来,整个队伍的行军速度瞬间加快。
两名战士来到毛委员前方,飞身下马,说了句“奉命请毛委员前去商议军情”,便将拄着根木棍艰难行军的毛委员架到一匹空马上,一前一后把毛委员夹在中间送往前方的高溪,等到了地头,郑毅和李昭已经在村子南面平坦的小庙门前含笑等候。
毛委员下马第一句话就是赞叹:“你们教导师实在是不得了,要是秋收起义的时候有你们在,我绝对毫不犹豫打长沙!”
李昭和身边的参谋们哈哈大笑,非常的开心,
郑毅把毛委员扶到树下的石板上,自豪地笑道:“北伐之前,我训练的军需部守备营在老蒋的全军演练考核中,以压倒性优势战胜第一军的二十七个步兵营,当时的守备连官兵如今大多成了教导师团营长,最差的也当上了连排长。”
“可以说,我们教导师是在当年的守备营基础上一步步发展起来的,经过两年多的艰苦训练,不断总结,我们已经拥有较为完善的军事训练制度和内务管理制度,在南昌起义之后的两次激烈战斗中得到了检验,像今天这样的行军,如同家常便饭,不值一提啊!”
众弟兄又是一阵大笑,每个人心里都充满了自豪。
毛委员频频点头:“要是我把几百个从来没接触过军事训练的农民交给你,你需要多少时间让他们达到教导师的平均水平?”
“至少半年时间,完了还要拉出去打上一仗,活下来的基本就算是合格了……不过,我历来反对把训练不足的士兵拉上战场,这方面韩副师长更有心得,他目前兼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