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热闹的县衙大堂安静下来,郑毅把王虎臣拉到火盆边坐下,说出考虑已久的调整方案:
“我觉得给各团配备参谋长、组建团级和营级参谋小组时机已经成熟了,下一步是尽快运回一批无线电台和电话机,以便战场指挥和军事调动,你的意见怎么样?”
王虎臣考虑片刻:“可行!咱们已具备走向军事正规化、制度规范化的条件,除了无线电台和电话机还需要增加之外,其他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了。”
“在半年来的训练和征战中,各主力团都涌现出不少优秀的基层指挥员,加上师部现有的七十五名参谋人才,完全能满足建立参谋制度的需要。”
“打完这仗我立即制定计划,拿出个初步名单,供师党委讨论。”
郑毅欣慰不已,众多老弟兄中,唯有王虎臣能够深刻理解现代军事制度的优越性,能够毫无保留地支持他,协助他。
其他老弟兄尚未完成观念的转变,不少人还抱有私心,不愿意将手中的权利分离出去,因此,郑毅一直没有透露自己的军事革新计划。
直到现在,郑毅觉得时机成熟了。
为了应对将来的严峻局势,充分调动将士们的主观能动性和创造力,郑毅决心不再拖延谋划已久的军事革新计划,率先在自己的军队中建立起严格规范的参谋制度,优化指挥系统,培养中低级军官的分析与决策能力。
只有这样,才能进一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
……
……
下午两点,由两千五百军民、六百俘虏和两百三十多辆马车牛车组成的庞大运输队,缓缓穿过赣县东城门,冒雨赶赴东面数十里外的江口镇。
赣县南门外的大码头上,十三艘满载粮食和豆类的木质货船先后离岸,在教导师二团警通连百余官兵的押送松下,艰难地逆流而上,开往上游的江口镇码头。
运粮船队刚刚离去,二团长赵景庭和政委陶柱国便指挥一个连的弟兄,将俘虏的两百四十余名滇军军官和伤员押到码头,由陶柱国宣布教导师的释放命令,然后把所有俘虏赶上十余艘小木船和两艘十几米长、五米多宽的大竹排,任由他们顺流而下返回下游的赣州城。
县衙大堂内,三十余名来自基层的政治干部整齐列队,随着郑毅一句“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三十余名政治干部爆发出一阵哄笑,随后整齐敬礼迅速返回各团,率领十五个排的将士分头前往城中各个方向,对民愤极大的赣县民党和恶霸劣绅进行逮捕和抄家。
……
……
赣县高耸雄浑的洞门城楼上,身披黄昵大衣的滇军主将杨池生和麾下将校站在一块儿,商讨时局。
“现在怎么办?***来势汹汹,咱们的援军却杳无踪迹,这仗如何维持啊!”有人小声嘀咕。
“眼下赣州周边都不太平!一月份,粤东北南昌和广州暴动的***实现会师,其后一部流窜湘南,在宜章、郴州、资兴、永兴、耒阳一带游走,听说编成了一个师......不知此次围攻赣州的***中,除了教导师外,还有没这部分*****有人小声问道。
“应该不是!”
一名见闻广博的团长小声回答,随即介绍他了解到的情况:“湘南***举行暴动后,于二月初撤离宜章,在岩泉与许克祥第二十四师交火。”
“第二十四师不支,败战退往坪石,***随即发起追击,陆续消灭二十四师两个团,许克祥逃往韶关。***掉头北上,与何健部一个旅于折岭激战,该旅逃至郴州良田,最后被***包围全歼,带队副师长当场阵亡。”
“***士气大振,继续向北进占郴州。据说占领郴州后,***又新组建了一个师!从方方面面的情报看,该路***的最终目的地是井冈山,不会折道赣州来。”
“如此说来......”有人刚想接话,杨池生已经不耐烦地举起了手,顿时所有将校都噤若寒蝉。
杨池生皱着眉头,拿起望远镜,看向城楼外的厚重雨幕。连续下了大半天的中雨,至今没有停止的迹象,城外构筑的防御战壕里积水严重。
城头各个方向的工事都被雨水湿透,警戒官兵全部涌入东、南、北三个城门上的城楼躲避,所有机枪和火炮全部覆盖在防水雨布之下。
“唉!”
参谋长陈显武环视一眼,主动打破沉默:“被俘的四团官兵陆续获释,总人数为七百二十二人,其中大部分不是身上有伤就是病倒,激战中侥幸逃回来的李秉翰见到自己的弟兄后嚎啕大哭……”
“惨啊!一千八百人的主力团活下来的不到半数,哪怕迅速补充兵员,配齐武器,恐怕也没有士气了。”
另一侧的副师长王文超咬了咬牙,挺起厚实的胸膛,低声说道:“虽然失去了赣县,但咱们也搞清楚了***的番号和大致的兵力。”
“如果获释归来的四团弟兄没有夸大的话,***这个教导师除了没有火炮之外,其他武器装备远远强过我们,特别是***将领郑毅,很难对付,估计吉安守备师的两个团就是被他击溃的。”
杨池生叹了口气:“记得春节之前,移防安福县城的夷斋兄(杨如轩)给我来信,对这个郑毅的胸怀和用兵手段赞叹不已,称其为平生仅见的俊杰,叮嘱我多加防备,最好不要与其发生冲突。”
“当时我以为是夷斋兄被这个郑毅逼出永新之后的掩饰之词,所以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回信中没有提起郑毅。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