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过后,郑毅夹起一块清蒸鱼唇,送到祝膏如碗里,嘴里招呼道:“前辈不要客气,既然来了就把心放下,我们相信前辈是很有诚意的,贵我两军之间的不快很快就会得到解决。”
“说句心里话,我真不愿意和滇军弟兄发生冲突,我们的敌人是叛变革命、屠杀共产党人的老蒋,是侵略我神圣国土的曰本军队,是奴役我中华民族、掠夺我国民财富的欧美列强,而不是同为中国军人的滇军弟兄。”
祝膏如非常惊讶,也颇为尴尬,只能频频点头向郑毅致谢。
坐下他下手位置的杨育涵和李思溯一脸郑重......他们的心情更为复杂,经此一战,不但领教了教导师将士的彪悍勇猛,也从教导师将士善待被俘的滇军官兵、不惜拿出进口特效药救治重伤滇军官兵的行为中,深刻体会到了这支军队的宽阔胸怀。
这是一支与众不同的军队,也是一直令人畏惧的军队!
心事重重的祝膏如没有任何胃口,他从短暂的接触中,看到了郑毅的坦魅力,也知道和这样的人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因此在略为进食之后,祝膏如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如实将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
“感谢郑将军和王将军盛情款待,更感谢二位将军对我滇军弟兄的宽厚与道义!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此行的目的,一是想让贵军看到我们的诚意,二是恳请二位将军体谅我们目前的艰难处境,哪怕多付些钱财,也比交付军装和弹药强上百倍啊!”
郑毅和王虎臣相视一笑,看到客人们都没什么胃口,干脆把几位客人请到边一旁坐下,吩咐门外的两名警卫泡壶热茶过来,王虎臣掏出包香烟拿出火柴,请客人们随意,自己抽出一支不紧不慢地点上。
热茶送到,郑毅亲自为客人们斟上:“祝前辈所说的困难,我们能够体会得到,无非是担心传出去之后,会遭来南京政府和蒋总司令的斥责......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各退一步吧,前辈有何想法,或者是朱世贵将军有何建议,尽管说出来就是。”
祝膏如暗暗松了口气:“那我就直说了......八十万大洋,怎么样?”
郑毅沉默了,考虑良久,说出自己的条件:“八十万大洋再加上五万套军装所需要的灰色或者卡其色布匹!祝前辈,我不愿意没完没了的讨价还加,这是我们的最后底线。”
祝膏如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谢谢郑将军的体谅,你看,咱们该如何进行交接啊?”
“送到宁都县城北面的石上镇吧!从抚州经广昌到宁都的道路很好走,全部都在贵军的控制之内,只是......不知道贵军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运抵?”郑毅含笑问道。
早有准备的祝膏如伸出个巴掌:“五天就可以了,如果不是筹集布匹需要几天时间,三天就能办到。”
郑毅欣慰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前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祝膏如想了想:“为争取时间,我暂且留下一夜,还得麻烦你给我们军座发份电报,便于南昌那边做好准备,明天一早我再回去。”
“没问题,马上就可以办理。”
郑毅说完望向如释重负的杨育涵和李思溯:“杨师长,李参谋长,如果愿意的话,明天你们和祝前辈一起回去吧。”
祝膏如瞪大眼睛大为惊愕,杨育涵和李思溯微微发愣过后也是感激不已,当即凑在一起低声商量,随后又征求祝膏如的意见,得到祝膏如的赞许之后,双双站起来向郑毅致谢。
杨育涵恳切地说道:“感谢郑将军和王将军的盛情!身为败军之将,本不应该有何要求,但我们还是请求郑将军,请允许我们返回宁都,和被俘的弟兄们待在一起,否则,今后我们没有脸面继续留在军中了。”
……
……
诸事商量停当,王虎臣亲自把祝膏如、杨育涵和李思溯送到东偏房歇息。祝膏如带来的十二名亲卫和杨池生的副官此时已经用完晚饭,被安置在东偏房两侧的小房里休息。
王虎臣知道祝膏如和杨育涵两人有很多话要说,寒暄几句便主动告辞离去。
祝膏如和杨育涵两人将王虎臣送出门外,直到这位教导师的参谋长进入中门返回前堂,祝膏如几个才回到宽敞整洁的客房里坐下,彼此面面相觑,一时间唏嘘不已。
祝膏如喝下口香茶,刚要询问宁都之战的前后经过,杨池生的副官杨义生神色有异地匆匆到来,靠近后压低声音,颇为神秘地问道:“诸位长官可知粤军新编第三师的行踪?”
杨育涵和李思溯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祝膏如略微沉思,随即惊讶地站了起来,问道:“莫非粤军新编第三师已经抵达赣州?”
年约三十、仪表堂堂的杨义生摆摆手,一屁股坐在祝膏如对面,探出身子:“要是粤军一路北上,早在两日前就该到达赣州城了,可左等右等,直到今天我们离开赣州赶过来之前,仍然没有粤军新编第三师的任何消息。”
“刚才我在后院洗澡,偶尔听到刚刚返回的共产党教导师的一个连长对他的弟兄说,总算发现粤军新编第三师的踪迹了。”
“当时我极为震惊,还想听听具体是个什么状况,那几个人忽然被叫走,紧接着,住在后院东西厢房里的百余精锐全部集合,然后匆匆离开,我洗完澡出来,诺大个后院只剩下前后两道岗哨没有动......”
“哦对了,之前拴在厢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