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专列进入戒备森严的衡阳站。
郑毅不等列车完全停下就跳出车箱,指挥李连山的一连迅速奔赴各节车厢严密警戒,曹满成和陈立智率领通信排弟兄,去询问各车厢押车的弟兄有没有受伤。
郑毅巡查到第三节车厢时,看到灯光明亮的站台前方走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官兵,以为是驻站军代表过来联络,于是迅速整理军容,大步迎上去。
迎面走来的一队军人在郑毅前方五米停下,两位全副武装的军人越过前方身材矮壮的军官,来到郑毅面前举手敬礼,其中一位用官话大声通报:“本人林赐熙,国民革命军第七军参谋处长,请问尊驾是不是长沙兵站上校站监郑毅长官?”
郑毅立即回礼:“林长官好!在下正是郑毅,请问林长官有何训示?”
林赐熙咧嘴一笑:“我们李军长听说专列在衡南段大铁桥遭到敌军伏击,吓得军事会议都不开了,立刻致电驻扎衡南的第八军三十九团,得知有惊无险才松口气,这不,亲自来迎接郑长官了。”
郑毅大吃一惊,快步走到李宗仁面前端正敬礼:“兵站总监部郑毅向将军致意!感谢将军和七军弟兄们的关怀!”
李宗仁回个礼,热情地上来握住郑毅的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麾下弟兄没有受伤的吧?”
郑毅听到李宗仁开口就问自己麾下弟兄有没受伤,顿时印象大好:“感谢将军垂顾,现已派人仔细巡查,估计没什么大问题,否则早有人大喊大叫了。”
李宗仁哈哈大笑:“怪不得健生在来信中夸奖你,我和他共事多年,从没见他夸过一个人,郑老弟果然不同凡响。”
郑毅立即明白过来,指指边上的车厢笑道:“九节满载车厢中,三分之一的物资是拨给将军的第七军,如果急用的话,我立即致电总部,请求在衡阳卸货。”
李宗仁高兴地笑道:“不急,连日奔波你和麾下弟兄也饿了,一起吃顿宵夜吧,反正今晚你走不了啦,敌军小股部队不但袭击了衡南大铁桥,还炸毁了北面四十公里处谷家湾的两段铁路,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修好,急也没用,哈哈!”
郑毅傻眼了,想了想咧嘴一笑:“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先去布置警戒。”
“到了这里哪里还用劳累你们?衡阳站本来就是我军重点防区,这样吧,从我的警卫团再调一个营过来加强保护,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李宗仁热情地提供帮助。
郑毅略作考虑:“好,谢谢将军!在下去去就来。”
半小时后,郑毅和曹满成来到城中的第七军司令部,谦让许久,才坐在宴席的客位上,与李宗仁和几位七军将校举杯畅谈。
酒过三巡,李宗仁主动介绍前线的战况,说出一句令郑毅颇为意外的话语:“岳阳方向我们是沾不到边了,打算集中兵力突破敌军六个师镇守的汨罗北岸防线,与第四军两个师一起夹击平江,然后一鼓作气直取咸宁!”
“但如此一来,后勤压力成倍增加,老弟也知道我们是客军,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啊!”
郑毅频频点头,扫了一眼含笑望着自己的满桌将校:“将军,我发现桂军弟兄不但军装制式和各军不同,使用的武器区别也很大……”
“在车站时,我看到守备部队手里拿着的是比利时产7.9296手枪和勃朗宁1920型手枪,进入司令部大营后,看到的是日产三八步枪、法国产哈奇开斯1922型8重机枪,加上将军的警卫团装备9口径的伯格曼手提机关枪,也就是花机关枪,仅弹药规格就多达六种,后勤压力确实很大!”
“我此次带来的枪弹只有7.92毛瑟手枪弹两种,炮弹是清一色的七五炮通用炮弹,恐怕难以满足七军弟兄的作战需要啊!”
满堂将校愣住了,没想到郑毅的眼睛这么毒,再细细一想,郑毅所言确实有理,参谋处长林赐熙和军需处长几个频频点头,脸上满是苦笑。
李宗仁也颇为头疼,叹了口气征求郑毅的意见:“以老弟之见,我军该如何改进才合适?”
郑毅心里鄙视不已,却也知道正戏来了,考虑片刻谨慎建议:“只能逐步淘汰,逐步统一了,否则很影响战斗力……”
“这次我倒是带来一万支苏俄产莫甘步枪和百万发子弹,但这是7.62口径,若是拨给七军弟兄,又多了一种子弹需要采购,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和苏俄闹翻,这批武器基本没用,除非向欧美购置7.62有底缘子弹的生产线。”
“如此看来,将军不如致电健生将军,请他帮想想办法,在我离开广州前,总司令部已制定下一批武器装备采购计划,而且都是德式装备。”
李宗仁立刻明白过来,端起酒杯向郑毅致谢:“感谢老弟的建议,非常及时啊!来,敬老弟一杯。”
“不敢当,无功不受禄!以后还请将军和在座各位兄长多多关照,如果有什么缴获用不上,转卖给小弟或者拿来更换别的东西也是可以的,小弟吃的就是这碗饭,哈哈!不好意思啊,将军请随意,在下先干为敬!”
郑毅举杯与李宗仁一碰,当即一饮而尽,换来满堂一片喝彩。
李宗仁乐得不行,借着酒兴悄悄问道:“俘虏要不要?”
郑毅一愣,马上又笑了:“哈哈!你们七军和四军一样,抓到俘虏估计和抓到外国人一样,语言不通啊,想收编都没办法,留着又浪费粮食,如同捧着个烫熟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