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日,晚上八点四十三分,绵绵细雨越来越稠密。
守卫在四号码头上下的两组哨兵骂骂咧咧地进行换岗,隐藏在码头上方阴暗处的徐茂富带着三名精锐开始出动,悄然无声摸到哨位侧后方突然发动,八只大手捂嘴锁喉,迅速捆绑起来。
两名哨兵哼都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被抬进后方一堆货物深处隐藏起来,另外两名警卫排弟兄站到了哨位上,警惕地打量四周。
郑毅很快率领十余名弟兄列队走向灯光明亮的码头下方,在两名哨兵惊讶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迎面而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两名哨兵意识到不好,立即解下肩上的汉阳步枪,但郑毅的兄弟们比他们动作更快,两名哨兵还没有端好枪,四支勃朗宁手枪已经顶在他们脑门上。
“别乱动,我们是军\委会直属警卫团的,怀疑你们与**有勾结,绑了!”
郑毅话音未落,几名弟兄一拥而上,把两名倒霉的哨兵按到地上,半分钟不到,就捆成两个粽子塞入木板搭成的哨位里,让不远处正在卸货的码头工人们看呆了。
没等船上船下的人反应过来,郑毅和十余弟兄已经分成两组,一面高喊“搜捕**”,一面冲向排列停泊的两艘船。
码头上的徐茂富很快率领数十弟兄策马而来,将乱成一团的码头工人和港务人员团团围住,很快控制了两艘货船和所有人员。
随着郑毅一声令下,所有码头工人和港务人员被赶上卸下大半货物的“沪江号”货船,徐茂富率领一个班的弟兄赶到“新洲号”货船旁,在船长和八名船员惊恐地注视下搭起四块大跳板,将五十余匹战马牵上货船。
率先登船的徐茂富掏出柯尔特手枪晃了晃,非常客气地对船长和船员们说道:
“别害怕,你们的船被中央\军\委直属警卫团征用了,千万不要企图反抗,否则我有权当场格杀,至于诸位的损失,回头政府会补偿你们的……好了,去开船吧,跟着前面的‘沪江号’就行。”
十分钟不到,“沪江号”和“新洲号”驶离码头,逆流上行,开往上游的白沙码头,郑毅坐在满是异味的“沪江号”驾驶舱里,向冷静下来的中年船长和气地问道:“你这艘船是江南厂造的吧?装的是哪个型号的柴油机组?”
船长连忙回答:“美国造的道依茨机组,共两台,单机最大功率880马力......长官,你也懂这个?”
郑毅点点头:“入伍前我在船厂干过,修过几台船用柴油机。”
船长愣了愣,想了想还是问道:“长官,你要征用我们的船多长时间?准备开去哪里?”
郑毅笑道:“别担心,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除了征用你们这两艘船之外,白沙码头那边的两艘四百吨货船也要一并征用,到了白沙码头你就明白了。”
“放心吧,只要你按照我的命令去做,没人会伤害你,等事情办完,我们恭恭敬敬送你们离开,还要发给你和所有船员每人一百大洋的辛苦费。”
……
……
九点四十五分,武昌南郊六公里,白沙码头。
细雨初停,江涛拍岸,白沙码头灯火通明,一片忙碌,以夜间训练为名开出兵站大营的两个营官兵,此刻已是全身湿透,仍在不停地将一箱箱弹药和补给物资装上两艘陈旧的四百吨级蒸汽货船。
副团长韩守仁和三营长赵景庭站在码头上方的土包上,不停遥望下游方向是否有船过来,恨不得划条小船赶到汉口码头看个究竟。
“他大爷的,这鬼天气,下完雨江面迷糊一片,百米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韩守仁低声抱怨。
赵景庭刚要讽刺两句,猛然看到江面上隐隐约约的夜航灯光,没一会儿,薄雾中显出两艘货船的轮廓,赵景庭不用多想,就知道偏离主航道徐徐驶来的两艘船是怎么回事,精神大振:
“来了来了!两艘大船,老大一定是从他大哥那里借到船了,差不多十点整,还算准时,哈哈!”
数分钟后,两艘大货轮停泊在码头外沿水域。
郑毅乘坐船上放下的小艇,迅速登岸,见到兴奋的韩守仁和赵景庭,第一句话就是问营中情况。
韩守仁连忙回答:“李昭那家伙没按照你吩咐的来,他悄悄调回暗中警戒的特务连,以过生日为借口摆下宴席,把徐志林长官和几个股长都请来,说你进城买贺礼晚点儿回来,然后和董宗卓、李连山几个合伙把徐志林长官他们灌醉了。”
“兵站辎重营的弟兄估计见惯我们经常展开夜间训练,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异动,但再过几个小时就不敢保证了。”
郑毅点点头:“守仁,你和二营长李丰留下看着,派两个排的弟兄上船,**员带头,把徐茂富带领监视船员的警卫排换下来,严密看管船上的人!”
“老赵,你跟我返回大营,你的机炮营家当多,需要立即赶来码头装船,尽快登上最大那艘‘沪江号’货轮。”
“遵命!”
韩守仁沉声回答。
赵景庭跟随郑毅走向一群战马,两人随意挑选一匹,抬腿就上,打马绕过堆放整齐的物资,快速赶回西面两公里的兵站大营。
……
……
深夜十一点三十五分,汉口港四号码头。
湿漉漉的码头上脚步声声,喊声不绝,匆匆跑来的第八军数百官兵经过十多分钟紧张搜索,终于在货物堆里找到两名失踪哨兵。
赶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