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哧啦。”浓雾间,层层草叶积满了露水,这些露水就滑进陆轻尘的脖间,冰冷刺骨。
那东西仿佛是某种巨大的混合体。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座移动的肉块,而其移动方式很像蜗牛,将附近的草叶全部压开。陆轻尘缓缓地向后爬,那头怪物好像并未发现他,只是在草间来回挪动,将古玉石掉落的血迹全都吞吃掉。古玉石的线索就被它弄断了,陆轻尘从附近绕开这坨肉块,可前路再没有任何可以表明古玉石方向的线索,只有层次不一的狗尾巴草随风摇曳着。
陆轻尘暂时撤退,他回到洞口,夕野和吕月池都在那儿。
“怎么样?”
陆轻尘摇摇脑袋,“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如果没他带路,我们可不知道如何才能上到佛寺。”
吕月池道:“这个简单,我自小是在天顶长大的,小时候阿飞常带着我在附近一带玩耍,路线的话也能依稀记得吧。”
陆轻尘道;“那劳烦你指路吧。”他眉头皱得很紧,因为古玉石还没说离开这里的方法,就算到了佛寺,他们也没有办法呀。
眼前大家都已经身心疲惫,陆轻尘不想捅破这一层窗户纸,至少留下些许希望。
如果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了,那才是必死无疑。
他们又走过了一些破败建筑,看得出吕月池那副诧异的神情。她说:“怎么会这样......?许多地方都是我特别熟悉的,像这摞墙上的印子,是阿飞小时候用来当靶子的,上面那些黑色印记就是他拳头打出来的鲜血。”
陆轻尘也有些诧异,“阿飞没事打墙干嘛?”
“我不太清楚,好像是武术训练吧,小时候还觉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后来问阿飞,阿飞就说闹着玩儿的。”
“这可不像闹着玩儿啊。”陆轻尘抚摸着墙壁上的凹痕,还有许多指头大小的小圆点,那确实是一拳一拳打出来的,密密麻麻的圆点就是指上关节的痕迹,而这面墙......特别坚硬,里边还掺杂了钢铁之类的尖锐物品。说起来阿飞的手......陆轻尘这时才回忆起来,阿飞好像任何时候都戴着一副手套,那双其貌不扬的手套。平时都注意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去了,反而忽略了他的手。
这是一种视觉方面的障眼法,当有特别显眼的东西出现时,人们第一反应就会去看那显眼的物品,而自动淡化了其它物品。
阿飞......
陆轻尘回忆起那个爱笑的、满嘴脏话的阿飞,忽然有些陌生了。
“这地方好像完全仿照现实世界,可是我们那儿虽然因为雾气有些潮湿,也不至于变成这幅样子啊。”吕月池一席话也将陆轻尘的思绪拉回来。
“像古玉石说的,这是第二层世界,也就是说此时此地我们在这里挣扎求生,而另一个世界却很和平。”
“是嘛?”夕野嘟囔着嘴,她舒展拳头,捏得嘎嘎作响,那只手已经彻底恢复了。三人努力朝上部的吊桥靠近,大约行进了一个钟头,感觉已经很靠近了。
“我实在不行了。”夕野将吕月池放下来,倚在墙壁上休息。
他们现在身处一座木质结构的老宅内,这里的房间破了个角,雾气从那缺口中涌入,丝丝寒寒。
夕野大口喘着气。
陆轻尘端着枪,从那缺口中望着雾气隐隐的山外,从这里正好可以望到苍狼山,而且正对着狼牙峰的位置。
明明雾气如此浓厚,陆轻尘就是能看见,尖锐而漆黑的峰口真如狼牙一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眨了眨眼,希望可以驱散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夕野喘息了会,“好了,快走吧。”
陆轻尘忽然看见有黑影掠过。他示意众人不要发出声音,那黑影也停在屋前。他离得并不远,是个男人,穿着一件破马褂,大长裤,布鞋子,头发花白,好像是个年过六旬的老者。
陆轻尘瞄准他的头颅,打开枪保险。
“喂?”夕野低声道。
“这里出现的一切都很奇怪,无论他多么像人,他肯定不是人。”陆轻尘大吼一声,那老头猛地转过面来,他已被挖去双眼,血淋淋的眼眶凹在脸庞,而他面色青灰,整只下巴都被扯烂,显然已死去很久。陆轻尘对着脑袋就是一枪!顿时血肉迸溅。
陆轻尘道:“好,我们赶紧走吧,听见这声音怪物们也会赶过来。”
他们匆忙经过那具尸人的时候,夕野有些异样的神情,等他们又绕了好远一段路,夕野才说:“刚才你打死的那个老头我认识。”
“哦?”
“我忽然记起来,小时候那个榕树下摇着蒲扇讲有关于纳崎村的故事的人就是他!”
“那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变成僵尸一样的行尸走肉?”
夕野只是说:“我不知道。但他失踪之后,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她喘了口气,接着说:“原来他说的故事全是真的,记得他也讲到过纳崎村另一个世界,与我们现在相处的环境十分相似。”
“那他有没有提到如何离开这里?”
夕野道:“这是故事的下半部分,我没有听到。”
“呼......”陆轻尘长叹了口气,三人已来到吊桥附近。
这绝对不是一座普通的吊桥,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那一座高高悬挂的吊桥没有任何保险措施,绳索和木板都极其老旧,有些地方甚至缺失了,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就像武侠小说中那些绝世高手的隐居之地,常需以轻功登踏而去,或是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