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野躲藏于纸箱之中,屠夫一路奔来,即刻挥舞电锯将眼前的箱子锯成两半。
油在锯中沸腾,屠夫切开一只又一只纸箱。
他哼着小曲,怪异的音节就从牙缝间丝丝挤出来,他的口罩已在剧烈的跑动中掉落大半,露出米黄色的牙垢,恶心无比。
“你、你不用跑,我会好好、招待你。”电锯猛地一锯,又是只空箱子。
只剩下最后的纸箱。
电锯高速运转着,它还残留着不久前尸体的皮肉,肉就嵌在锯链之间,怎么甩都甩不出去。
夕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皮靴厚重的响声,那快速逼近的锯刃声......
她会不会就这样被劈成两半?锯子会先锯中她的脑袋、然后是大脑、皮肉、内脏......坏点的话就会劈进肩膀,那样就半死不活,更加痛苦!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
子弹命中屠夫的头部,他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电锯仍在手边嗡嗡响着。
林卞当出现在门口,艰难地喊道:“出来吧。”
夕野猛地钻出纸箱,忙道:“你赶快再开一枪!”
林卞当道:“饶了我吧,刚才那枪明明已经打穿他的脑壳......哪有人脑浆中枪还不死的?”地上的尸体确实不再动,青黄色脑浆与血水从他头部的伤口逐渐溢出,看样子确实是死透了。
夕野夺过枪,又朝脑袋开了三枪,屠夫的脑袋顿时血肉模糊了。因为手枪用的9子弹,这种子弹因为射程短、穿透力、稳定性差,反倒成为一种优势,子弹不像大口径手枪那样会穿过身体,而是在身体组织内到处乱钻,造成开放性的撕裂伤。
屠夫不算大的脑袋挨了整整四枪,所以那已经不叫脑袋,只能叫做奇形怪状的肉块。
林卞当猛地夺回手枪,义正言辞道:“我警告你,警察的枪不能乱摸,摸了就要坐牢的!”他一急便又惊动了伤口,痛得摔在地上。林卞当拉开外衣,取出简易的防弹背心,可惜钢珠实实在在地透过防弹衣,二十多发铁珠有半数钻进他体内。他下腹所受的伤不比屠夫轻多少,巧在钢珠都没有打中要害,倒是有三四发打断了肠子,所以他痛不欲生,经过短暂的昏厥之后又能行动了。
夕野道:“你说了哪有人头部中枪还会不死的?那万一......他不是人呢?”
林卞当捂住伤口,道:“你不要乱说,神鬼之事最玄乎了,但这个人绝对已经变成鬼了。”他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夕野道:“不论如何最好破坏掉他的四肢,这样他就无法......”
林卞当道:“无法、无法什么?”
夕野没有说出口,只是寻到货架旁的铁架,开始狠狠地招呼尸体!她忽又觉得这样实在太慢,便从尸体手中夺出电锯。
林卞当有气无力道:“住手。”
夕野道:“你不要再谈什么警察的责任,我比你们了解这里,必须要这么做。”林卞当却坚持道:“我说了住手,你再乱动就开枪了。”他将枪口对准夕野。
夕野已经有些发怒,缓缓道:“你不会开枪的。”
林卞当道:“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虐待尸体,如果有必要,我会打你的腿。”
两人僵持着,夕野道:“请你相信我,他可能会在某个时间变身,届时枪弹都对他没有任何效果,趁还来得及,毁灭他。”
林卞当冷笑道:“你简直就是在胡诌,之前我还相信是什么‘狼灵’,但倒头来还是人。真有狼灵的话,为什么不现身给我看看?嗯?”
夕野已然挥动电锯!林卞当也确实扣动扳机。
夕野的电锯偏离方向,滚进一边的罅隙里,她腿部竟然流血,她万万没想到这个蠢警察竟然会朝她开火!
夕野抱着她血流如注的大腿,冷冷道:“你这个蠢蛋。”
林卞当沉下脸来,“恐怕你才是蠢蛋,要不要我告诉你?我本来姓李,我应该叫李卞当。”
屠夫的尸体也开始再生、愈合,红色细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颅内生长。
夕野道:“好一条苦肉计,没想到李家那个夭折的长子其实送到了边城,还当了警察。”
李卞当道:“不使出这条苦肉计,怎么有办法将你引来这里,悄无声息地干掉你们?警察的身份,也方便给我们家族内部通风。”
夕野冷冽一笑“你以为真的能杀死我吗?你还有几发子弹,三发?四发?在子弹打完之前,我就会弄碎你的喉咙,让你的血洒在自己痛哭流涕的面孔上。”
李卞当大喝:“住口!”他的手离扳机越来越近......夕野的腿部肌肉也绷得越来越紧,本来细致无暇的大腿上也浮现出巨大有力的经络。
一声突如其来的巨响!
“是谁?”李卞当稍稍出神,夕野猛地将他扑倒在地,争夺之间,夕野一拳打进他下腹的伤口,并夺走他的手枪。
夕野二话不多,回头就是数枪,一直打到枪管发热,打光了所有弹夹,她拖着受伤的大腿转身就跑。
李卞当从地上缓缓站起来,他迸出体内一粒又一粒子弹,猛地咆哮!身后屠夫的脑袋还在冒着硝烟,却再度站了起来,他提起电锯,并将李卞当小心地扶起来。
李卞当甩开他的手,道:“我不要你扶,你个怪胎!”屠夫很失落地站在一旁,李卞当恶狠狠道:“给我挖出他们的心肝脾肺,尤其那个贱女人,弄断她的手脚,削成人棍,再让她常常什么叫折磨。”
两人开始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