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尘便又坐下,一直到上午最后一堂课,夕野才来到。
他看夕野面色憔悴不少,黑眼圈也是深深地烙在眼下,不知这三天经历了什么。
夕野有气无力地坐下,才一会儿便伏在课桌,怎都弄不醒了。
下课时她才起来。
陆轻尘起先没理她,夕野先忍不住了,道:“你就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轻尘道:“许久没见了,你能有什么事情?”
夕野道:“哎,一言难尽哪。”
陆轻尘道:“那就慢慢说。”
“嗯。”她无力地点了点头,道:“我那天回家就断电了,一开始以为年久失修,便去查看电闸。可电闸没有问题,所以我第二天跑去电力所询问,他们说缺少技术人员,可以去边城通知人员过来检修。我那天就跑来跑去忙活掉了。最后他们过来技术员排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电缆被挖出来,偏偏是我家那根被人截断。”
陆轻尘看着夕野苦中带怒的神情,想只被偷食的小老虎,倒也十分可爱。他说:“那你一定很生气喽。”
“可不是嘛,我就想着一定要揪出这个孙子,打得他满地找牙。”夕野一拍课桌,愤愤地道:“因为这电缆集中管理,常有位老大爷看管,我便去问那老大爷可曾见到哪个鬼鬼祟祟的家伙。那老家伙却说那天胃不好,并没看见是谁干的。”
陆轻尘道:“是哪个熊孩子捣蛋吧。”
“不。”夕野立即否决,她说:“接下来发生了更多怪事。夜半哭声,水池变红......简直就像恐怖电影的情节。”夕野的语气也疲累,“我无数次地在夜里惊醒,想将那浑球揪出来,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将双手握紧,“我不禁怀疑,是不是真有某种神秘力量在影响我。”
陆轻尘道:“我也是深有体会。这些日子总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梦里主角却总是同一个人。”
“哎。”两人不约而同地叹气。
夕野从课桌拿出那窝红巨首蚁,看着它们忙碌不断,这连续三天不管不问,它们倒还没有出现伤亡。夕野趴在桌上,道:“好饿啊,它们也饿了好久了吧,怎么全都活着?”
陆轻尘道:“这种蚂蚁很难饿死。就算它们在封闭的环境内,只要还有空气,它们就会吃掉死去同伴的尸体,活着蚁后命令工蚁产下营养卵。顾名思义,就是用来的吃的卵。蚂蚁大军死去的速度与蚁后产卵的速度逐渐均衡,它们或许会从一个强盛的帝国衰落成村落,但绝不会饿死。”
“哦。”夕野道:“虽然你说得很厉害,但太繁琐,我只听了第一句。”
夕野道:“我好饿啊,又不想动。”
陆轻尘道:“那你只好饿死了,我去吃饭了,你要来便来,不来就算。”
“哎呀,你这个人怎不懂怜香惜玉?”
陆轻尘道:“可我觉得你尿尿都是站着尿的。你究竟来不来?”
“我来。诶呦......”夕野极不情愿地从课桌上立起,好似行尸走肉般走出教室。
午休时间,两人在操场边的长廊坐着。夕野道:“如果我们没有一起经历这些事,或许你也会把我当成疯子吧。”
陆轻尘道:“我现在仍然当你是疯子。”
“哼,疯子也好。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夕野咬着吸管,没敢砍陆轻尘的眼睛。
陆轻尘说:“我恨不得用光速飞走,这里处处发生命案,诡异事情接连不断......要么是疯子才愿意留在这里。”
夕野眼神忽然黯淡下去。
陆轻尘忽又笑道:“可能我就是疯子。”他看着操场嬉闹的人群,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却都令人羡慕。他感到由衷的快乐,撇去这些日子发生的惨案,大雁山给他的映像是远离世俗,沉寂静谧。
他说:“其实纳崎村发生的凶杀案又算的了什么?许多地方明枪暗箭,连死没死都不知道。至少在这里可以自给自足,相比城市的戾气,我更愿意死在这里。”
夕野的笑容逐渐浮现,可很快收拢回去。她嘟囔着:“这是你真心话就好了,那我就可以考虑......”
“考虑什么?”
“没什么,不是大事。我们还是谈正题吧。”她锁紧眉头,认真地吸着汽水,“我唯一信得过的人就只有你了,今次我来学校,希望你能助我找出元凶。”
“你怀疑有人骚扰你?”
“不怀疑,是确定。”
陆轻尘道:“好。”
夕野忽然觉得可笑,“之前你总是推三阻四,怕惹麻烦,怎么现在回答得这么干脆?我都不适应了。”
陆轻尘道:“怎么躲都躲不掉,我不想再躲了,如果这就是我必须面对的事情,就算是鬼来吃我,也得让它崩掉几颗牙!”陆轻尘想了想,“不过在此之前,我必须再去找个人。”
夕野道:“是那个头顶鸡毛的神奇人物吗?”
陆轻尘道:“不错。”
放学之前,他找到阿飞,简单地叙述了事情经过。阿飞说:“兄弟有难,包在我身上!但我又有什么用呢?”
陆轻尘道:“你等同于多了副眼睛,按照夕野所说,那人对她家布置甚有了解,所以很难被发现。我需要你。”
阿飞道:“那你需不需要其他人,我可以找些兄弟过来。”
陆轻尘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注意,你们和兄弟们站一起,就像五颜六色的彩虹,就算牛头马面都得被你们吓回地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