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出发的当天,菲奥雷站在甲板上指挥仆人们搬运行李,这时看见岚枫远远地走来。
“岚枫先生,您早啊。”
“您早,菲奥雷先生。”
“我一直想问您来着,您手上的这根长棍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啊,”岚枫把那个长棍子横着捧在手里,眼中流露出神圣的情绪,“这个东西叫做‘旌节杖’,在我的祖国,皇帝会把这个赐给将要出使他国的使节,表明使节将在异国他乡代表皇帝,也就是说这是我国使节的象征。对出使在外、远离故乡的人来说,这旌节杖就代表着自己的祖国。看着旌节杖上的羽毛飘扬,就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故乡。”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珍贵的东西。”
“是的,不过,与其说是珍贵,不如说是旌节杖代表着每一个使节的信念吧。”岚枫顿了顿,“我给你说个故事吧,就是关于使节和旌节杖的。”
“我正洗耳恭听。”
“我国曾经派出一个使节持着旌节杖出使一个和我国一直敌对的国家,使节到了那里后表现得不卑不亢,敌国的君主非常欣赏他,想要招纳他成为自己的部下。但是那个使节只忠诚于自己的祖国,拒绝了对方的招降。于是,敌国的君主就把他流放到遥远的草原上牧羊,并说:‘如果公羊生下羊羔,我就放你回去。’那个使节孤零零一个人在草原上牧羊,陪伴他的只有那根旌节杖。许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不肯向敌国屈服。”
“后来呢,后来这个人怎么样了?”菲欧娜的声音插了进来,她也过来了。
“后来,我国的军队击败了敌国的军队,对方前来求和。我们的皇帝便要求敌国把那个使节放回来。敌国的君主诈称那个使节已经病死了,但是我国早已获悉他还活着,于是便对敌国说道:‘你们不要欺骗我们,上个月我们皇帝打猎时射下一只雁,雁嘴里衔着一封那个使节写给皇帝的书信,证明他还活着。’敌国的人大为惊讶,他们的人民便传说那位使节的忠诚感动了上天,神祗派大雁替他送信。敌国只能把那个使节放了回来。那个使节回来的时候,整个都城的人都出来迎接他。当他把旌节杖交还给皇帝时,大家发现那根杖上的羽毛和装饰早就全部脱落了,而杖身也因为一直被他摩挲而变得光滑异常。”
“那么,岚枫大人,你呢?”菲欧娜问道。
“我?自然是以那位使节为榜样,任何一个负责持有这旌节杖的人都有这个义务。”岚枫坚定地回答道,“即便我本来是不需要负担这个责任的。”就像我们以前说过的那样,玛斯塔尔的内河航运是非常发达的。坐拥两条黄金水道,使得玛斯塔尔南北之间的交通很是便利。现在还是春天,摩斯河的水位还不是最高,但也已经涌入了不少船只了。两岸风光秀丽,一路上都能看见勤劳的人们在农田里劳作的身影。亚尔提卡特人早就注意到了河流的重要性,因此玛斯塔尔境内的河岸都有用条石砌成的整齐岸堤,岸堤上每隔5法兹就种有一棵杨柳。
内河沿岸自然也有提供停泊的城镇,这些地方虽然繁荣,但也往往鱼龙混杂。海上有海盗,内河里也有水上作案的盗匪。希格拉妮女皇因此加强了沿岸城镇的治安力量,所有在内河航行的船只必须持有执照,并且需要在几个指定的地点接受检验。不过,皇帝的权威虽大,却也有照拂不到的角落。所以,内河上也并非是一直太平无事。
“哥哥,从岸上听到什么有趣的新闻吗?”菲欧娜迎上了上岸去检验执照公文的菲奥雷。
“哼哼,没有什么好消息。”菲奥雷顿了顿,“最近这一代河贼闹得正凶,治安官们正焦头烂额着呢。我们这几天也要多加小心,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担心,区区几个蟊贼,菲欧娜,我会留在船上保护你的。”尤瑟夫拍着胸脯说道。
“还有我呢,上次没有打成海盗,这次就将就将就这些盗贼吧。”弗兰克连忙接道。这两兄弟趁着停船的时候,就跑到船上来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吧。”菲奥雷这么总结了一句。
第二天夜里,海斯家的船夜泊在了一个名叫锡耶纳的小城边上。这个城市的西北侧有山脉,发源于山脉的支流流经城市的南面而汇入摩斯河,城市就坐落在山河形成的三角形地带中。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历史可以追述到亚尔提卡特共和国的前期。因为山脉中有铜矿和铅矿,所以锡耶纳也是玛斯塔尔中部的一个冶金和贸易中心。许多客商都会选择在这里停留一夜,来做一些金属物品的生意。
菲奥雷也选择了在这里停留,雷德纳普兄弟以保护安全为由,硬是在船上铺下了自己的被褥。从之后的情况来看,他们确实应该算有先见之明。
菲欧娜这天晚上很晚才入睡,城中传来的敲打金属的声音一直连绵不绝,这让她难以安稳地入睡。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即便身体已经万分疲倦,可菲欧娜还是睡得迷迷糊糊。就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似乎看见一个黑影钻进了她的舷窗。
海斯小姐花了数秒钟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猛地睁眼从床上坐了起来。入侵者显然也被她的举动给吓了一跳,以至于没有能够及时地制止她喊叫。而就在菲欧娜刚刚喊出声,一把刺剑就从她的眼前横越过去,击中了正要扑上来的黑影的右臂。黑影连